“蠢货!一群蠢货!”平安郡主怒极,清丽的美貌因愤怒而扭曲,她一把将桌上的茶器扫落在地,又不解恨,又一把将多宝阁上的梅瓶扫落在地。

“你过来。”平安郡主指着回话的婢女,厉声道。

地上碎落着锋利的瓷片,那婢女脸色煞白,满面是泪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好的很!连本郡主说的话都听不到了是不是!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发卖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婢女瑟瑟发抖,被郡主发卖到那低下的窑子里去,比在这里受郡主磋磨更加可怕,她不顾地上锋利的瓷片,飞快地爬了过去,跪在了那一堆碎花瓶上。

雪白的瓷片上沁出殷红的血液,奇异地交织在这温暖怡人的闺房之中,连那袅袅的香气都染上了淡淡地血腥味,平安郡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容来。

到了夜晚,颜照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尊白玉观音,羊脂白玉,触感细腻,与自己身上这一块何其相似,难道只是巧合?

她悉悉索索从脖子里掏出来自己的无事牌,仔细地摸了摸,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块无事牌倒像是雕那尊白玉观音时剩下的边角料。

好像云满说的是苏国公送来的节礼,苏国公?顾长澜曾说是平安郡主的父亲,难道自己失忆跟苏国公有什么关系?

看似又不像,若是有关系,顾长澜应该早将自己送过去了,难道说是巧合?

黑暗中颜照皱着眉头反复摸索着,有些不确定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沮丧的将无事牌塞回了衣服里,摸了摸自己的腿。【ㄨ】

不如等到腿好了,再到苏国公府上一探究竟好了。

众人瞩目的苏国公府上仍旧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平安郡主在家中美貌得体的应付着各路拜年的夫人小姐,她微笑的唇角,走路时半步也不曾飞扬的裙角,一切都完美依旧。

当人们在她面前谈论起顾长澜要赴詹府的宴时,她笑语嫣然,仿佛是在听一件不相干的事,没过几****随苏夫人进宫拜见了苏贵妃,第二日便随着母亲去了幽州的外祖母家探亲,远离了京中的喧嚣。

众人瞩目的詹府,却出了事。

初六那一日,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暮水斋中,洋洋洒洒的阳光从明瓦中流水般映在青石板上,将宽阔的书房映照成一汪清池,顾长澜坐在太师椅上,神情专注地地看着眼前成堆的密信,然后将看完地烧毁在炭火中。

云满在一侧坐着,将手中的信件和帖子一本本分好,分拣出暂时无用的放在一旁的书架上,以备顾长澜需要时查阅。

颜照和宋程在塌上和和气气地扎彩灯,颜料、竹片、明纸散了一塌。

“你想做个什么灯?”颜照看宋程挑了红色和绿色的颜料,好奇地问道。

“桃子灯。”宋程最近怀孕一般,想吃些不是时节的东西,这两天正馋桃子。

“那我就做个大圣灯。”颜照笑嘻嘻地拿起纸笔,想要画个大圣。

“你倒是有这个能耐。”宋程讥笑道,颜照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写字还成,画画嘛。

“你等着瞧吧,我做个大圣灯,专吃你的桃子灯。”

云满朝颜照的方向无声地笑起来,连顾长澜的眼睛里也带着笑意。

“主子。”

突然间锦钟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暖意融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