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有心想问,想想三角恋情里,小师叔是个备用选项,就不想戳小师叔伤疤。倒是小师叔见秦小兔子又埋首在那胡思乱想,大致猜测一下秦小兔子会想些什么,主动开口与她说起当年事。

“岳冰河与她才是一对,我与她之间并无暧昧。”沈长钧也不是没解释过,只是秦小兔子永远一脸“我知道,你不用多说,这种我爱她,她却爱个渣,事实真相确实太残酷”。

果然,沈长钧一解释,秦小兔子又是一脸“我懂的,不必多言,我不计较,谁生命里没个白月朱砂”。沈长钧一噎,有点苦手,欲解释清,偏偏他又万万分享受秦小兔子的追求:“小师叔,天师是什么样的人呢?”

张玄素是个什么样的人?世人所共知,是个纯善得没有底限没有原则的人,最后还因为这个把自己给作死了。但谁敢说不需要一个那样的朋友,你于危难时,她千难万险也来救。有这样一个朋友,陷入绝境时也不必绝望,就是所有人不来,也可以抱着“她一定会来救我”的信念支撑到救援到来。

“许多人道她蠢,也有人道她大善,阿景以为呢?”

“也许她只是顺应内心所想而已,或许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心里所想的都是善念,竟无一点恶,又或者,这样做她觉得开心。有句话说得好,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她就是爱这份余香吧。”哪怕是情敌呢,那样一个传奇式人物,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就像小师叔想的那样,谁不愿意有这样一个朋友,谁不愿意危难之时。可以抱着纵千万人她必往的信念活下去。

只可惜,这样一个给无数人活的信念,活的希望的传奇,就那样死于荒丘。

沈长钧深深看秦景一眼,他曾问过张玄素,为何一味行善,当时张玄素“哎呀”一声。又苦恼又坦荡地讲“想做就这样做了。善恶我倒没想过,也许某天心里想的是恶念,我也会做的。只是还没有过。哎呀,幸好,从未有人负我良善”。然后,她就遇上了那个负她良善的岳冰河。如今思来,那是如同宿命的相遇。

“她以为不会有人负此良善。只是到底遇上负她的。”

“对整个世界揣测以善意吗?”妈呀,好纯洁的小天使,如果是元昊真君在这里,秦小景绝对要多说一句——散财天师是怎么活到渡劫的。她没在修为不高不低时被人弄死,真是上天眷顾的奇迹。

“也许并不,我与她相处并不算长。世人都道我如何了解她,实则不然。我所看到的。与世人并不多什么,若真要说看得多的,恐怕还是岳冰河。”张玄素对他有传道之恩,师长之义,沈长钧对张玄素的了解,实则还不如他对须臾真君了解得多。

一则,那时他年纪不大,没有看透人心人性的双眼,二则,毛头小子,就是有心思,在看到她与另一个强大到能与之并肩而立的伴侣时,也会自然而然地歇了那份心思。最后,距离远固然产生美,距离要是太远,产生的便不是美了,是望高山便仰止。

“冰河仙尊看着也并不像恶人,为何当时会负散财天师?”秦景早就想问,但元昊真君不知道答案,问小师叔吧总觉得是在揭人家痛处。

“此事,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沈长钧曾揣测过,是因为那件传说得之便能成圣的宝物。但如今细细想来,岳冰河纵使有错,却也从未觊觎过那件东西,否则凭他的修为,当时岂会叫别人抢走。

但他却又想斩断张玄素的通天大道,又似乎仇怨颇深,但两人之前正恩深爱重,如何顷刻间反目,反目到人已转世投生,仍然见不得她安安稳稳。看着像是心虚,怕将来被寻仇,不过,修到仙尊境界,又能怕到哪里去。

毕竟,他一直怀着要斩落岳冰河的心思,岳冰河也不曾将他如何。

秦景闭嘴没再问什么,虽然她心底还有数不清的疑问,秦景到底也没收这两件东西,而是赏玩一番后把曜日剑和皎月轮都交还小师叔。她想着要是她拿去问董秋韶,必定要惹出些矛盾来,董秋韶本来就很看她不过了。

布阵收阵后,秦景和沈长钧回国都去,路上遇到奔飞如闪电的夏凉,秦景驭剑上前就拽住了她:“小凉,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阿景呀,我……”夏凉欲言又止,主要是沈长钧也在,她不大好意思开口。

小师叔是很知情识趣的,眼见两姑娘要抱作一团讲悄悄话,便率先回城去。待得小师叔走远,秦景才再问夏凉:“你不是说回泽城要把叶还山怎么怎么样,那……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