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富祖慈率领的江南军队之后,魏增让古查一继续追击,不给富祖慈喘息的机会。富祖慈指挥失误导致军队大败,绥城长官得知富祖慈失败之后立刻倒向魏增的一边,江南大军一路被古查一撵着撤退,实在是毫不狼狈。

徐淮南部多河流湖泊,地形也不平整,并不利于骑兵追击。江南大军趁此时机重整旗鼓,一时止住了溃败的局面。古查一见此便会师绥城。

魏增并不信任绥城长官,但是对方主动归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便将燕北的军队驻扎在绥城。绥城本地的驻军被安排到前线,对抗江南的军队去了。

根据和齐维伦先前的商议,现在不是进军江南的好时机,安排好徐淮一线的防守之后,魏增便将主要兵力放在了安云一线。

当范拘义还在为东南的一堆杂事发愁之时,富祖慈兵败的消息就传来了,可以范拘义已经没有一件可以高兴的事情了。

江南士林响应范拘义一举推翻了卢泊定的统治,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范拘义也对这些陈词慷慨的读书人生出不的好感,但是一涉及东南的财赋问题,一涉及这些东南豪族的切身利益,一切争端都来了。

东南的读书人一张口就是天下国家,闲来之中指天下大事,似乎可将天下运于掌中。但范拘义来到东南却看到了另一种景象。

这些满口天下的读书人,离开了公府,便出入于烟花之地,整日里卖弄一些无病呻吟的诗词,相互吹捧来显示高明。当涉及利益争端之时,一个个都将礼义廉耻抛到一边。相互攻讦指责,吵得面红耳赤,真是半风度全无。

“天下纷争,本应为了天下,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却在那里干一些蝇营狗苟之事。一心只为自己的人,必然会将道义置之不顾。看来江南没有可用之人。对于不可用之人,也不用再多什么了。虽然不能像老师一样,将他们一扫而空,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他们执掌机枢,成为一方当权人物。”范拘义叹息道。

“大人的难处下官知道。为了北9999,伐中原江南的府库支出很大,这些人不仅不体谅大人,反而以功臣自居,向大人要这要那。如今富大人出兵失利的消息传来,就听有人打算联络魏增谋求自保。实在是太过分了。”听到范拘义此言,书房中的武官模样的人道,这人便是当初被范拘义服归附的那名匪首。

“东南之事,关键是要扭转这里的风气,不让读书人沉迷于酒色财气,才能养成浩然之气,这一切都急不得。如今还要对北方用兵,东南的财赋不能断。对于东南士林还是要以安抚为主。不过如果娇惯他们,恐怕他们为了一己之利。会闹出许多事端。所以还是要威慑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执迷不悟是什么下场。可我马上就要率军北上了,所以江南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范拘义道,话语之中满是威严。

“那大人要怎么做?有需要下官的,下官一定照做。”武官道。

“这是要做一些恶事,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为了江南的稳定必然要去这么做得。如果你做了这些事情。必然会得罪江南士林。我为了安抚他们,也会处罚你,当然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范拘义道。

“当初得蒙大人教诲,使我知道自己心中还有善念;又给我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获得如今的地位。我顾祥利一直想要报答大人。无论什么样的恶事,我都会做得。反正我这个贼寇出身的人,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个样子了。我知道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溺天下人心,无论晓之以情理,使人幡然悔悟;还是故作威严,针砭世道人心,其实都是大慈悲。”顾祥利道。

“你这人本来挺豪气的,现在也学的文绉绉了。不过多读些书,多知道一些道理,也是好的。救溺世道人心,也就的轻松罢了。善人好做,恶人难当。行针砭之法,恐怕他人是不领情的。”范拘义无奈一笑道。

“大人放心,你让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大人是完完全全的善人,所有的恶事都是我做的。”顾祥利道。

“那你记住了,第一东南的财赋不能断,无论是谁以任何方式不交钱粮必须加以严惩;第二,东南的风气必须改变,读书人必须有读书人的样子,就是市井民,也不应该眼中只有钱财,我听自从发布禁止读书人出入烟花之地的命令之后,依然有一些人风作案,你看怎样合适,就怎样处置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就是必须做到公平公正,我所的公平公正,不是完全不偏不倚,而是站在弱者的一方。如今遭逢乱世,有人吃不饱,有人却任由酒肉烂掉,遇到事情要体谅吃不饱饭人的可怜之处,也要明白凡是只顾自己人的可恨之处。”范拘义道。

顾祥利一边认真听着,一面向范拘义头称是。范拘义有讲解了一些处事的细节问题,便率兵北上,将东南交给了顾祥利。

范拘义走了,却留下一个出身贼寇的武人执掌东南,让江南的士林很是不满。因为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东南的一切权利。只是顾祥利执掌大权之后,行事十分严厉,让这些人敢怒不敢言。这些人受了委屈,便通过各种途径向范拘义诉苦,想让范拘义罢免顾祥利。这些谗言隙语自然都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范拘义的援军到来,和燕北大军在徐淮南部僵持起来,魏增没有离去,亲自指挥人马和江南大军交战。

江南大军经历失败,精锐的铁面军也损失殆尽,一直没能突破魏增设下的防线。战局拖延了了四个月,一直没有出现任何结果。但是范拘义坚持不撤军,因为他刚刚的得到瑶东的消息,丁家兄弟要趁春天东风大作之时。渡海进攻燕北。

瑶东大军自从三年前在关北被击败之后,丁家兄弟一直采取防御态势。虽然丁家兄弟知道和魏增的战争,不过是受到几个帮派的挑拨才引起的。但是战争已经发起,首恶也不能惩处,被拖下水的丁家兄弟也只能选择和魏增继续作战。

自从听闻魏增率领十数万大军北击占突之时,丁家兄弟就趁机进攻。试图攻入关北。但三年来萨佳丽一直镇守关北,黑水河一线可谓固若金汤,瑶东大军根本难以突破。

然后魏增击败占突人和击败张棱的消息,先后传来,让瑶东上下一片惊恐。因为等魏增统一中原之后,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瑶东。这几年魏增在强敌环绕的情况下,依旧游刃有余,依然胜利不断,若是等魏增腾出手来可以全力进攻瑶东。那瑶东那能抵挡片刻?

就在瑶东上下一片焦急的时刻,范拘义的使者到来了。丁家兄弟会同四名九尾狐勇士,商议后决定,丁竹青率领落锋社和红云会的人马进攻关北,牵制住萨佳丽的部队;而丁竹黄则率领青帮和唐门的水师,趁春天东风大作之时,渡海进攻燕北,直取石风城。

东风之中。四清海只是微微起了波澜,日光之下。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数十大船鼓着风帆,在四清海上向西而去。船头插着一杆大旗,上有虎豹纹饰,正是德嘉卫所的标志。

丁竹黄站在船头之上,看向遥远的边际,叹口气道:“本来以为可以和燕北维持和平局面。如今我却要亲率大军进攻石风城。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诡计,但是深陷其中的人,确是无法摆脱。如果我们向几个始作俑者兴师问罪,瑶东必然大乱,我能否相信魏增不会趁机消灭我们?不得已只得和这些豺狼一起并肩作战。如今魏增已经快要统一中原。我们如果不采取行动,瑶东必然会被攻占。女神教是否会尽弃前嫌,给我们活命的机会?不得已我只能先发制人。和魏增交战,不是我的愿望,但是我必须取胜。”

“丁执事在些什么?我好像听到必须取胜之类的话。丁执事放心,如今燕北的大军都分散在各处,石风城十分空虚。我们这次渡海作战,定能将石风城攻下。”郑独行走到船头笑着道,丁竹黄的话他并没有挺全,不然他肯定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