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无恨保护肯定是没什么指望的事情,但是好歹无恨也算带来了有用的消息。

叶柏涵对林墨乘一直怀抱着很强的警惕心,凭他的聪明才智,根据已经有的讯息基本上还是能猜出林墨乘的目的的——对方无非不过是想制造一个替身。对方不在乎叶柏涵的人格或者自身意愿,只是想制造一个合自己意的替身。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的所作所为都带着一种自私到极点的冷酷。

叶柏涵叹了一声气,觉得自己有点讨厌起那个据说是自己前世的白袭青了……不过因为不管怎么样,白袭青只是做自己的选择,叶柏涵总不能让他为还不存在的来世承担责任,所以也不能抱怨太多,只能自己承担白袭青做过的事情的后果。

他想了想,再给应真道人传书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暗示了应真道人一下关于林墨乘的事情。虽然他从众人的态度之中已经发现应真道人对于这位师弟信任有加,但是叶柏涵仍觉得自己应该尝试提醒一下。

应真道人收到信之后,先是对无恨私自出逃这件事皱了皱眉头,然后就看到了叶柏涵关于林墨乘的提醒。

他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复杂。

他有些不解于叶柏涵为什么会对林墨乘充满敌意。就像色希音知道的那样,乌怀殊和林墨乘当年是共患难过的,又是那一代真道宗仅剩的一对师兄弟,他们之间是有很强的信任关系的……乌怀殊虽然不是很清楚林墨乘与白袭青之间确切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在印象之中叶柏涵与林墨乘的关系应当还算不错而已。

不过他思路稍微一转,就彷如有了领悟。他也隐约觉得,林墨乘最近的所作所为是有点疯癫了。其中的缘由乌怀殊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却不是十分肯定。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乌怀殊也不得不做些什么。

他阅信之后,迟疑半晌,就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来到了砺剑峰林墨乘的洞府外,然后开口说道:“师弟,我想就柏涵的事情与你谈谈。”

却听里面林墨乘的声音传来,说道:“师兄不是都关我禁闭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

乌怀殊说道:“便因为你是他师叔,又有旧事在前,我考虑到你只是情志难守,才只关了你禁闭。否则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师弟,我欠那孩子太多,这一世必然会护他平安,你若是下次再做这等事情,我必不会再手下留情。”

林墨乘答道:“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师兄你便关我一辈子禁闭好了,又何必来如此惺惺作态?”

乌怀殊听林墨乘这样说,皱了皱眉头,却觉得有几分不对。

若是平常吵架赌气,林墨乘这样说话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是为着叶柏涵的事情,林墨乘明显全然放不开,否则断然不至于竟然洗去叶柏涵的记忆。如今谈起这件事,林墨乘反而决口不提叶柏涵,还一副愿意老老实实关禁闭的模样,明显有哪里不对。

乌怀殊皱紧了眉头,开口说道:“师弟,开门,让我进去!”

“我要关禁闭,师兄就不要来打扰我了。”却听林墨乘回答道,“你还是请回吧。”

这样说着,林墨乘的语气里面还带了几分嘲讽,但是乌怀殊这次细心分辨,却敏锐地察觉了那话语之中隐藏着的几分紧张。

他的脸色顿时大变,语气也严厉了起来,说道:“师弟,你若再不开门,我就要硬闯了!”

门里的声音顿时带了几分惊慌和色厉内荏,说道:“师兄连最后这点情分也不顾了吗?”

那语气或许是因为恐惧,听上去有几分扭曲,差不多就已经不太像是林墨乘的声音了。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乌怀殊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说话的人并不是林墨乘,顿时再不客气,直接开始强行破阵。

伽罗山一众洞府都有自己的防御法阵,但是大多并非洞府主人自己所设,而是前人所留。乌怀殊作为掌门,哪怕阵法的主人不是他,至少对于每个洞府的禁制是那一类的法阵,如何破阵还是一清二楚的。

他甚至未曾花费多大力气,就破开了洞府的禁制。

然而破开禁制的一瞬间,乌怀殊就察觉到一阵凌厉的劲风迎面扑来,他本无防备,然而到底修为不凡,一剑刺去,却是正中要害,带出一蓬鲜艳的血花。

袭击他的是一团青色的毛团,袭击不成被刺了一剑之后就踉踉跄跄地落在地上,化作了人形,然后伸手抱住旁边一个身穿七色锦衣的少年就欲逃走。

乌怀殊却伸手就一道剑气,直击那狐妖和鹦鹉妖身上的穴位,却不料那狐妖竟然很有些道行,佯装被击落的模样,却在跌落地面的瞬间,猛然捏碎了一枚千里符。

乌怀殊刚松了一口气,却不防就这样被两只妖修给逃了。但是妖修虽然逃了,乌怀殊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