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初次见面,朱由楫觉得年过四十的田尔耕有些阴冷,不过朱由楫也没在意,这田尔耕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作为皇帝头号鹰犬的锦衣卫,总不能天天平易近人吧。

朱由楫笑着对田尔耕说道:“田指挥使,而立之年就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田尔耕回答道:“殿下说笑了,卑职也是为陛下办差,只有陛下满意卑职才有前途可言”

朱由楫道:“田指挥使,不知以后我再出宫办事,谁负责我的安全?”

田尔耕道:“暂时由我来护卫殿下吧”

朱由楫有些惊讶,自己的面子也太大了,出门还需要锦衣卫指挥使当保镖!不过考虑到是田尔耕自己的安排,就并未多言。

此时,田尔耕又说道:“殿下准备去哪‘办差’?”

朱由楫挠挠脑袋,说道:“我喜欢看热闹,这京师治安甚好,不知哪有热闹看看?”

田尔耕略微思索,笑着说道:“殿下喜不喜欢看打架?”

朱由楫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当然喜欢,田指挥使知道哪有打架看?”

田尔耕笑着说道:“这京师有一处地界几乎天天打群架,殿下若想看,卑职这就安排人手随同殿下前往!”

朱由楫叫到:“好!田指挥使办事就是爽快!请田指挥使稍等一个时辰,我画画装便出发!”

知道内情的田尔耕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殿下莫不是怕那帮御史言官?”

朱由楫回答道:“正是如此,我怕若被那些御史缠住,多些事端!”

田尔耕道:“殿下不必如此,正直的御史即使弹劾殿下,也不会在外面生事。哪些手脚不干净的暗地里早就有新的买卖了,哪会有人没事惦记着殿下!”

朱由楫说道:“一百多号御史又全偷偷做买卖了?”

田尔耕笑道:“殿下误会了,这一百多在京御史言官,仅有四十几人暗中做些买卖,赚点钱财,其他大部分御史还是比较清廉的!抢夺这帮御史的买卖,一方面是为了出口气,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抓住他们的把柄,免得天天咬人!”

朱由楫又问道:“为何前些时日,御史集体弹劾于我?”

田尔耕道:“这帮御史平日里也是内斗,不过一旦有人胆敢攻击御史,那御史们便扔下间隙,同仇敌忾了,其实真正需要提防的是那些贪官!再说有锦衣卫保护,谁敢伤殿下!”

朱由楫道:“这样我便放心了,咱们这便出发!”

此次出宫,除了朱由楫和田尔耕外,还有随行三十多锦衣校尉。朱由楫暗暗观察,每次路过的街面早就被锦衣卫清场!街面根本看不见行人。朱由楫知道,这锦衣卫更换过指挥使后已经露出獠牙,早已不是骆思恭时代的病猫了。

众人来到朝阳门附近一处大广场,朱由楫从未来过此处。朱由楫瞧见广场上有两伙人对峙,每伙三十几人排成四排,各是两排持木盾木刀,两排持一丈多长的木抢。两边令旗一挥,顿时战在一起,一时是喊杀声震天!朱由楫惊讶道:“田指挥使,此等规模的殴斗,难道五城兵马司不来管吗?”

田尔耕笑道:“殿下不知,这些人都是武勋的家丁。自于少保改革之后,这武勋几乎不再掌外兵,仅有国公才掌管京营。本来按照大明祖制,这武勋是要掌军的,朝中不知谁想的法子,在这京师给武勋挑出一块地方,武勋子弟平日各挑出数十家丁,列阵打斗!那五城兵马司岂敢过问?”

朱由楫小声说道:“虽说武勋世家不一定有能力统领全军,可总比一般的文官略强,这不把武勋当病猫养了吗?”

田尔耕说道:“殿下慎言,如若让大臣们听去,怕是有麻烦!不过殿下若是和武勋子弟这般说,定能拉近距离!”

朱由楫又接着问:“莫非这武勋和文官有矛盾?”

田尔耕笑而不语,带着朱由楫来到一处校场,上面竖立几十个草人标靶,上面被射的全是剪枝。田尔耕对朱由楫说道:“殿下,且上前去看看这靶子上写的是什么。”

朱由楫近身一看,正中央的靶子上赫然写着——大学士方!再看其他的靶子,竟然大部分写着官职和姓!虽说没写名字,可谁都知道是何意!

朱由楫心中暗暗惊到:“没想到这武勋和文官矛盾如此之深!自己作为大明帝国的皇亲国戚,需不需要再给他们加点料?”

朱由楫再次来到打斗校场,仔细观察双方家丁的打斗。只见双方人马混战在一起,穿着不同颜色服饰,你捅我一木棍,我劈你一木刀,打得不亦乐乎。

朱由楫问田尔耕道:“田指挥使,这用木兵器打斗,如何分出胜负?”

田尔耕笑着说道:“殿下是否看见旁边那几堆草木灰?双方家丁每人兵器上沾些草木灰相互劈砍,若击中胸口则视为阵亡,阵亡者爬到外面,最终存活下来的视为获胜”

朱由楫更加无语,原本以为这列阵打斗还能让武勋保持些军事素养,没想到只能用这种方法。

朱由楫又问田尔耕:“田尔耕为何如此了解这些武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