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抬起一把乌黑的镔铁大刀,用刀头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说道:“告诉你家老李头,皇孙驾到,速速迎接!”

那管家被砍刀拍的踉跄,斜眼看着雪亮的刀刃在肩头上下舞动,冷汗快速流淌,裤子再次一湿,急忙连滚带爬进去通报。

片刻之后,李府正门缓缓打开,李三才出门迎接朱由楫。

门外的一千军士骑着战马,各式兵刃提在手中,伴随着战马粗粗的喘息声,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李三才见众人围着一个微胖的少年,那少年身穿金色的文山甲,身上披的斗篷也用的皇室专用的颜色。

李三才缓缓走到朱由楫马前,跪下说道:“草民见过皇孙殿下,不知殿下为何来寒舍?”

朱由楫朝旁边的太监点头,那太监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殿下听说李大人为国操劳,赋闲在家也不忘国是,特来慰问,李大人不欢迎吗?”

李三才抬头,沉声说道:“欢迎,殿下能来寒舍实乃草民的荣幸,快快里面请!”

朱由楫一挥手,两队兵马像李府四周围去。

李三才大惊失色,心道:“这是?抄家?”

马上的朱由楫笑着说道:“勿要惊慌,本王就是来做客!”

李三才暗道:“做客?有带着上千骑兵来做客的吗?有带着刀枪弓弩来做客的吗?这黑乎乎、圆通通的是啥?还拉着几门虎尊炮!另外,你个皇孙还未封王爵,称什么本王?”

李三才心中不满,却满脸笑容的说道:“有请殿下”

朱由楫在众人拥簇下进入李府,门外的士兵也不客气,也纷纷跟进,把李三才府上挤的水泄不通。

李三才府上的家人、丫鬟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东躲西藏。

来到客堂,朱由楫让护卫在四周警戒。独自一人和李三才说话。

朱由楫手握兵马,又有李三才勾结盐商的证据,也不想绕弯弯,品了口茶便开门见山道:

“听闻汝与盐商来往甚多,此次几大盐商违反国法,怕是有抄家灭门之灾!汝等百姓家人丁兴旺,家产颇丰,可不要受了牵连”

李三才心中暗暗大笑:“抄家?灭门?你朱由楫当大明是你家开的?盐商被罚没几百万两银子已是众志成城,本官早已联络运河两岸工商,准备再次罢工停漕运,外加朝中百官呼应,到时候天下震动!怕是你皇孙都要到凤阳啃泥巴去了”

不过听闻过皇三孙子的各种“事迹”,李三才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皇孙“二杆子”性格一上来,先把自己这几百家人砍了,真没地说理去!

李三才笑着说道:“殿下所言,草民认为不妥!那盐商为民为国,缴粮纳税,堪称工商楷模,怎会违反国法。嗯……虽说传闻有行贿之事,那也是瑕不掩瑜,草民相信陛下与朝廷不会为难盐商!”

朱由楫大笑道:“汝之言论,本王认为更加不妥!咦?你不会不知道盐商已经招供画押了吧?那些盐商全是软骨头!除了行贿索贿之事和盘托出,还污蔑其他人等罪行”

朱由楫笑呵呵看着李三才,说道:“除了盐商集体声称有人阴谋停漕运,有个王姓盐商还污蔑汝府上一女子大腿内侧有三颗黑痣,真是斯文扫地”

李三才笑容褪去,暗道:“好你个老王,本官让你住在隔壁,竟然敢睡我小妾!另外这帮盐商也忒不是东西了,本官帮你们讨要银子,转头就敢出卖本官!还好本官只是口头答应,没留下证据,我看你皇孙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