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着先前没有了空大师的确切回答,若澜的十岁生辰过后,达春他们依然让她留在院子里,现在得到了确切回答,她的十年有期徒刑自然是完完全全地结束了。

借着刑满释放的机会,若澜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是哭苏澜儿的消失,还是哭原主瓜尔佳氏若澜地离去,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不过,若澜心知苏澜儿这个名字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能是她内心深处的一个念想,而她以后就将是全新的瓜尔佳氏若澜,也只能是瓜尔佳氏若澜。

两年的时间,她即使有再多的想法,在这一刻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个时候其实学会向这个时代妥协了。

明安从族学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当时他什么都没想,就想着过来跟他妹妹一起分享这个他们都等了十年的好消息。

“妹妹,妹妹……”

人未到声先到,擦擦眼泪,若澜起身迎出去,看着跑得一脸汗水的明安,若澜不禁关心地轻斥几句,“怎么跑得这样急,我又不会跑掉。”

“妹妹,我听额娘说了,以后你不用在关在这个院子里了。”明安扬着爽朗的笑,笑mimi地看着若澜,待注意到她脸上还未完全擦掉的泪水,心疼地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哭了,不是说能出去了吗?”

“恩,是能出去,我就是太高兴了,才忍不住哭的。不过二哥放心,以后不会再哭了。”感受到明安的关心,若澜忙安抚地道。

“恩,以后可不能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知道了,我还盼着二哥抽时间带我出去骑马、打猎、逛街呢!”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感觉,也不想让明安继续为自己担心,若澜便将话题引到旁的事情上去了。

明安见若澜又高兴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抬手拍拍自己不甚宽阔却因为天天锻炼变得结实的胸膛,认真地保证道:“那当然,以前妹妹想看的,想玩的,以后二哥一样一样地带你去看去玩。”

“恩,那我等二哥休沐以后一起去。”

“好。”

两兄妹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天色晚了,明安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送走了明安,若澜简单地洗漱之后便准备上床休息。今天虽然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可是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后,她突然发现积在心头的那一抹忧郁似乎也随着眼泪消失无踪了。

对于走出这个院落,若澜的心情其实也带着少许的矛盾,一方面她觉得十年之期让她受了很多的限制,一方面她又抱怨这十年之期让她受了苦却没让她躲过选秀,就好像她的出来得太早就是为了迎接选秀一样。光听选秀两字就让人真心觉得累,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为此而奋斗。

闭上眼,若澜有些难受地翻个身,望着床内的帐子,默默地清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准备睡觉。她本以为自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安然入睡的,没想到清空思绪后,没一会儿,她就睡熟了。

天还没亮,房嬷嬷等人就已经候在若澜的房门口了。这些年,除去听琴、知画、若水、碧桃四个丫鬟外,房嬷嬷作为若澜的奶嬷嬷,从她出生就一直陪着她一起成长,平日里若是没什么事也少出澜院,但是即使是这样,也避免不了她听到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说什么小格格有问题,不能见人之类的闲话。她只是一个奴才,再气愤也不能直接找人评理加理论,因为她清楚若是没有人在身后撑腰,这些人不会这般肆无忌惮,处理一次又出现一次。

的确,姨娘在府里算不上正经主子,但是比起他们这些下人来却是半个主子,而且四个姨娘里就有三个是家生子,他们手里是没什么实权,但是经营了这么多年,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处理掉的。

她是为自家小主子心疼,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只能咬牙忍了。

可是现在好了,自家小主子终于不用再呆在这小小的院落之中了,她相信只要自家小主子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前,以前的那些闲话和流言就能不攻自破了。

房里,一夜好眠的若澜睁开眼睛,如平常一样唤房嬷嬷他们进屋侍候。

屋外的房嬷嬷他们一听到若澜的声音,一行人立马端着洗漱用的东西进了屋。

若澜见房嬷嬷他们进来,点点头,有些迷糊由他们帮着自己洗脸穿衣。

对于让人侍候自己这种事,若澜没怎么纠结就接受。别人跪她总比她跪别人要来得好,而且依她这身份,日后要跪得人多了去了,若是真要纠结的话,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不过接受归接受,这感慨还是有的,毕竟前世她只是平民阶级,不要说有人侍候了,不让她侍候人就是好的。

两相比较,就好像从解放前一下子奔到了几十年后的享受阶级。

差别大呀,可是再大也得活呀!所以说这人活一世,不就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享受的享受么,太过勤奋也是会遭雷劈的。她又没有被雷劈的爱好,所以不需要过程,她直接就被封建社会的‘糖衣炮弹’彻底俘虏了。

晃然间,感觉到温热的巾子在脸上移动,张嘴的瞬间温温的茶水就送到她嘴边供她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