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膳时,若澜发现自己的脸皮还不够厚,像某四,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这作派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至少她就做不到。

不过让她觉得安心的是当舒舒觉罗氏派来的丫鬟请他们去用晚膳的时候,他们已经起身了,如若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觉得没脸见人的。

若澜坐在胤禛的旁边,很自然地为他布菜,老太爷等人看着这一幕,眼里心里都觉得疼,他们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在家时哪里做过这些事,如今嫁入皇家,就要努力服侍贝勒爷,讨他的欢心,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心疼又是另一回事了。

饭桌上,不管老太爷他们心里怎么想,来者是客,还是贵客,他们自然得尽责招待才是。

胤禛虽然重规矩,但是却很维护他看重的人。先不说瓜尔佳氏家是若澜的娘家,就说达春、苏勒和明安这三父子就够他看重的,虽说他们并没有明着说支持他,但是老太爷在书房的几句点拨还是让胤禛受益非浅的,就冲着这情谊,瓜尔佳氏一家在他心里的地位就不同了。

对着大家的热情招待,胤禛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对于老太爷他们的敬酒也是来着不拒。但是老太爷和达春虽然早早地就下场了,可是苏勒和明安两兄弟却是相当能喝的,所以这一仗打下来,胤禛就是酒量再好也不免有些喝高了。

饭后,若澜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扶着胤禛到澜院里休息,自己则动手泡了一杯蜂蜜水给胤禛喝,想着等他缓和一点再离开,谁知她才服侍胤禛喝完蜂蜜水,惠娟就不管不服地闯了进来。

“若澜,我有事情跟你说。”

“有什么事情非得这个时候过来找我。”若澜跟庶姐们真没什么交情,交道什么也打得少,现在其中一个直接过来找她,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惠娟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胤禛,以为他是真的醉了才道:“妹妹还记得之前在潭柘寺里我介绍你认识的那个钮钴禄氏吗?”

“恩,她赐给爷做了格格,有什么问题吗?”那是四四命定的女人,不管她嫉不嫉妒,这一位都是要赐进府的。

“妹妹要小心她,她会入选是因为她骗了我,她拿我做筏子才能得到今天的一切,虽说没有她我一样会被撂牌子,可是我把她当姐妹,她却如此对我,想来她这样的人必是那惯于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所以她进府之后,妹妹不要因为姐姐的关系跟她有所交际。”惠娟不敢明目张胆地瞧胤禛,不过她却想借此给钮钴禄氏添添堵,不说若澜一定给她讨回一个公道,最起码不能让她再利用人爬上高位。

“时间不早了,我和爷要回府了,至于你说的钮钴禄氏,不管她好与坏都跟我无关,只要她不害爷,不找我的麻烦,我和她之间可以老死不相往来。”是的,人家是笑到最后的,她即使不主动交好,却也不会因为惠娟的话就傻傻地找上门去。

这个时代的女子,谁比谁傻,那些看着温柔的女子其实比谁都狠。

一把刀子最多就让人丢了性命,而这些女子给擅长使软刀子。

软刀子杀不死人,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惠娟瞧着若澜转身吩咐一声,就扶着胤禛离开的背影,不甘地跺跺脚叫了一句:“你以后吃了她的亏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若澜坐在马车里,让胤禛躺在自己的腿上,双手轻轻地按着他的头部,尽量让他觉得舒服一点,至于惠娟说得那些话,她不说全部放在心上,但是防着钮钴禄氏是一定的,毕竟这位若是没有手段,哪里可能笑到最后,成为大清史上最有福气的女人。

躺在若澜腿上的胤禛因着醉酒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思绪却很清晰,先前惠娟说得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却很满意她的回答。

只要不害爷就行了么?

这个女人,他本以为他只是习惯注视她,也以为自己只是看重她的命格,最后他以为他只是喜欢上她带给自己的感觉,但是听到这一番话,他才知道原来他是把她放到了自己心里的。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霎时变得酸胀起来,像是充满了某种东西,鼓鼓的满满的,又甜又涩,让人既觉得无限的喜悦想要不断的弄明白,又觉得有几分羞怯想要逃避,这种陌生的情绪一直在他的胸腔盘旋,慢慢渗入到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别停。”意识到她的手离开自己的头,他突然出声道。

“那爷舒服吗?”若澜的手放回原位却没有动,反而凑到他耳边说话。

淡淡的馨香环绕在他的鼻间,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心。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靠近一个人了,仔细回想,似乎还是佟额娘没有去逝的时候,而现在他身边有了她。

“恩。”

“爷就不能夸婢妾一句么?”

轻笑两声,胤禛发现这小东西总是能给自己惊喜,要知道能在他面前这般随意的人岂今为止还没有,即使是十三,都守着一定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