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风怒道:“我叉叉叉!老子逃了,明儿这一队就都推出斩首了!这他妈是王八蛋才干的事!”

李顺轻声:“你一定要带整队人逃?”

王晓风道:“一定!”

李顺问:“你是哪儿的人?”

王晓风道:“蜀国。”

李顺笑了:“十四万人齐解甲,蜀国何在?”

王晓风气得,要不是这夜深人静耳光声太响,他就再给李顺一巴掌了:“你妈的!你再说一遍!”

李顺道:“你手下也是蜀国人?”

王晓风道:“不都是。”

李顺轻声:“你们当初投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活着吗?现在如何?要为灭你国杀你皇帝强霸你皇后的人战斗到死吗?”

王晓风怒道:“那时老子还是平民呢!解甲脱裤子都不干老子的事!老子现在问你,怎么逃!”

李顺道:“现在你们被抓到前线送死,他们不把你们当人看,砖块用不上还不必砸碎了呢,你们攻城已无可能时,后退就被射死。你还要为他们战斗吗?”

王晓风道:“你有什么话快说!你要说不出来,我就先宰了你!”

李顺道:“咱们反了吧!”

王晓风风中凌乱了:“反,反了?用我这二百多人,反了?对十万大军,你吓疯了吧?”

李顺轻声:“我是余国人,余国紫蒙城人。”

王晓风直接坐下了:“啊?”

余国人他知道,这口音假不了,只是他一直以为这家伙是晋阳抓来的壮丁,前些日子直取北安的近十万军队被打得大败,他们收了上万败兵,李顺就是那时分到他手下的。

李顺道:“老子可没投降过!老子一直战斗到城破,两次城破我都一直在,直到昏迷我手里拿着兵器,两次蒙韦教主不杀,一次雪中对敌受伤不能行走,被韦教主背回去的,事不过三,老子服了韦教主,愿意为他冒死做探子。”

王晓风一只手按剑上了。

李顺一笑:“事情到这地步,我只要转身跑了,报个信,陈少琪疯了,也快把手下逼疯了,这任务就算完了。我现在不走,是觉得队长你也是个人物,认贼做父的事,你别干了。反了吧,听我的,我保你一队不死。”

王晓风那只手在剑柄上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这人是敌人的探子!

杀!

不,这是我同我手下唯一和活路!

我岂能干投敌这么丢人的事!

我他妈的敌人到底是谁啊?谁灭了我的国,谁把我从老婆孩子热炕头押到这儿来的?谁逼着我去送死啊!

良义,王晓风问:“你要怎么做?”

李顺道:“我有摩教金令,自有办法进到紫蒙城里去,同紫蒙城约好,明早攻城……”

他一阵低语,王晓风目瞪口呆,良久:“这,这真的可以?”

李顺道:“队长,如果你反悔,我必死,我这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救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等于已经判了死刑,明儿就是你的大限!”

王晓风点点头:“我就是纳闷这个,你何必……”

李顺道:“对紫蒙也有好处。我说过了,韦教主救了我的命,我信他。紫蒙是我的城,我修过路我补过墙,我原来的吕城主,还是城主,原来的乡亲,还是乡亲,我一个火炕上的兄弟,都在这里,对紫蒙有好处的事,多困难,我也愿意试试。而且,兄弟你对手下实在不错,这些日子也没难为过我。倒看我有伤,多有照顾。”

王晓风听到这些,倒微微感动,而且,他也确实无路可走,恨煞了陈少琪,你让我无路可走,我就让你没法走路!他拍拍李顺的肩:“兄弟,你去吧,我等你消息。”

陈少琪从大量投降的余*那儿得到的教训就是降将不可信,要送死,就先送他们去死!死了也不心疼,自已亲自带出的士兵,倒底还是有感情。所以,这两天余国蜀国的士兵,死得这个迅速啊!

后面他自己的亲兵拿着弓箭督战,他也不怕这些降将能起什么乱子,回头就射杀,误杀无罪。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你怎么就敢欺负杂牌军到这地步?

王晓风咬牙切齿!老子反了!

转身去找相熟的队长去了。

本来军营中军纪严明,熄灯之后各营乱窜,斩。但是这些日子拉肚子的太多了,半夜起来找药求医的,一波又一波,军纪就有点放松了。王晓风报过口令,过营找同胞共商大事去了。他的说服力又比异国探子强多了。本来这些军士就恐惧愤怒到极点了,已经*,就差吹口气了。小风一过,星火燎原。

尼妈,把我们当炮灰,我们就烧给你们看!

陈少琪就觉得今天夜里,有点异样,往日虫鸣蛙声一片,今儿,好象稀稀拉拉的几声。

起身察看,只见军医穿梭般来来往往,内心叹息一声,这是什么水土不服啊?一般水土不服过一阵总会适应吧?这次怎么有点越来越严重的意思?可还达不到必须退兵的地步。他觉得自己是深陷泥淖了,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于是,他对这一夜奇怪的动静,就安然了,叹口气,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