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无处借力,所以,功夫再高也躲不开,只听“叮叮叮”三声,三箭齐入油罐中。齐根没入。油罐本身就是铁制又很厚,箭入油中再次受阻,到达另一边时,已经失去力量,无法穿透。

不过连中三箭,冬晨也觉得手酸了,当即一松手,脚在油罐上一蹬,油罐向东他向西,只听一声巨响,油罐炸开了。

不用点火了。

冬晨飘然落地,熊熊火光中,他微笑:“放暗箭的英雄,站出来吧!”

对不起丐帮的大侠们正努力往士兵堆里钻呢。

只见那漂亮小子三二步如月球行走般飞过数十人头,一剑一个,定点清除了。

城头上南朝惊恐地:“你告诉他我们装了启爆装置了吗?”

廖陈半天才说得出话来:“我没启动,可是,可是……”可是被箭射中,肯定会爆的!光是铁箭头擦出的火星就会引爆油罐啊!

南朝觉得头晕,找块石头坐下:“我靠,他要被炸死了,麻烦你直接把我杀了算了。”

廖陈抖得差点没跪下:“我怎么会忘了提醒!”

南朝看廖陈一眼,不,是我们都有点希望他去死……下意识地疏忽了。天哪,这事会让韦帅望整死我的。

南朝j□j:“发最紧急的信号,让冷氏兄弟去救他。”

廖陈正大叫:“红色信号弹!”

冬晨落在城头:“出什么事?”

南朝顿时扑过去,一把抱住:“我的爷啊!出大事了,我们以为你死了!你差点把我吓尿了!”

冬晨忍不住轻轻推开他:“那,那别沾我身上……”

南朝气结:“我快吓死了!你还怕我弄脏你衣服!”

冬晨温和地微笑着,往边上闪开一步:“多谢挂心。”你自己检查一下,你身上味道不太好。

南朝倒是一向知道这位公子爷的毛病,不禁一笑:“要不是你功夫高,我非把你抱住揉两下不可。”

话说李永炽已经抓狂了:“喷水!喷水!”

南军中有喷水的毛竹做成的水龙,可是这粮仓着的却不是正常的火,水喷上去,火不但不灭,还炸开来,引起更大面积的燃烧,又烫伤了附近的士兵,吓得人人后退。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正围殴陈桃的三位副将,就忍不住分心了。

其中一位趁两马相交,另外两位没注意时,轻声:“快逃。”说罢不待陈桃动手,翻身落马。

陈桃看那兄弟一眼,天底下哪儿都有讲义气的,哪儿都有败类,只是遇到上司是条狗时,比较难当。手中刀,在落地的副将肩头,轻轻拖了一条口子。跃出包围圈,一阵砍杀,穿破重围回到自己队伍中:“跟我走!”

他不过带了一千多人,走了南人,又战死一半,余下的不过几百人,而另外几百人的队伍已经是浴血而战,没剩多少了。

陈桃一笑:“兄弟们,咱们仗义一把,活着的弟兄,就都带着吧!”

手下队长:“将军为我们挺身而出,我们唯将军马首是瞻!”

陈字旗在空中画圈,召集所有降兵降将。

陈桃杀向那百多人的队伍,此时粮草大火不熄,水浇上去,浓烟滚滚,渐渐有些看不清敌我了。

只听浓烟中此起彼伏的歌声伴着咳嗽。

陈永琪以优势兵力正在围剿梅子诚,忽见西面浓烟滚滚,顿时呆住,手下大将也慌了:“元帅,西边也遇袭了?”

然后传令兵到了:“报,粮草库被烧!李将军正带人扑火!军中生变,正在平乱。”

陈永琪问:“多少人反了?”

传令兵道:“数千人,不过已经镇压下去了。”

陈永琪微微安心,那么,如果把梅子诚这些人打败,我们还能支撑一阵。

此时西城的歌声已经传了过来,南城也渐渐一片哀歌:式微式微,胡不归?

陈永琪微微一愣,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要不是赵二,我怎么会陷在这烂泥里?打晋阳已经很费劲了,这根本不是一鼓作气,而是第三鼓了。

所有人都反对,陛下您非要打,然后您吓得拍拍屁股跑回家了,把我们这些人就扔泥里了。

哎,我怎么顺着这歌词就往下溜,涌出一肚子怨念啊!

陈永琪忽然间明白,军中这乱子是早晚要起的,不是因为这个也是因为那个,连他这兵马大元帅都一肚子怨气,何况比他吃苦百倍的最下层士兵。从一到这儿就种种不顺,上吐下泻,粮草一再被劫,要吃没吃要穿没穿,死不了活受罪的状态岂能打胜仗?

将帅不合,就是从赵二那儿起的头,他就不希望将帅和了!

陈永琪强自镇定,指挥东面战场,一边派人命令李永炽死守西城,粮草烧了就烧了,营地要稳住!

李永炽听到粮草烧了就烧了,这才清醒点,他已经快吓晕了。听元帅这意思是不打算砍他人头以正军法了,李永炽提起精神来,命令举灯列队。烟雾中看不清旗,旗上挂灯至少能分出个数来,列了队,比较容易分出敌我。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三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