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楚他们这一拜却是把好些妇人的眼泪给拜了出来,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不管女人做了什么都会被社会的惯性给遗忘掉,更别说是她们这些从匪寨里救出来的不洁之人了,布楚感谢她们,她们又何尝不感激这些少年们,就是这些少年们把她们从水生火热之中救出来,就是这些少年们真正的把她们当人看,当长辈当家人一样照顾着,就连这些小丫头一有空都知道帮她们干活劳作,这对她们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让她们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生活是这么的快乐,原来被人尊敬的感觉是这么的好,让她们爱上了这片土地这里的一切。

如果说这群妇人里感受最深的莫过于孙梅了,自从嫁给李胜这个粗狂的大汉,每天的日子就像泡在蜜糖里一样,她平时也被这些妇人羡慕的对象,此时看自己的胜哥在人群里庄重严肃的朝自己这些人拜谢,再想起以往遭受过的苦难,眼泪就和笑容混在了一起….

“将军得胜归来,我等虽是妇人,亦愿为将军贺,为大军贺!”

所有还坐着的妇人全部起身还礼。这一礼是她们发自内心的体现,所以每个人的脸上也是肃穆庄谨。

双方施礼完后,众人都露出了笑容,雪姨招呼大伙给布楚他们“敬酒”,布楚他们也是热热闹闹一饮而尽,待双方又聊了一会关于这次剿匪的经过,听的几个小丫头看着赵铭的眼睛都冒着星星,布楚才朝后方挥了挥手,几个将士抬过来两口大箱子,这是李纲安排送过来的缴获分配,布楚打开一口大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箱子里的金银首饰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布楚朝雪姨指了指箱子道:“雪姨,这是咱们这次剿匪所得的分配,我跟几位兄弟商量过了,想放您这里保管着,留着日后给兄弟们娶媳妇用,当然咱们队伍里要是有哪位姐姐出嫁,嫁妆什么的自然也是咱们出”说到这里,布楚抬头看了看雪姨。

他的这个想法并不是突发奇想,在县里面,卫家军的招牌已经随着那场春节联欢晚会打响了,谁家的长辈不想给自己的闺女找个像卫家军将士这么英武的夫婿,一到晚上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有小姑娘鬼鬼祟祟的在营地周围转悠,看看能不能找个如意郎君什么的,对于这种事布楚向来是不管的,只要你情我愿,他只管给红包嫁妆,别的事就看各自本事了,卫家军能一下子从一百人扩充到四百人,未免没有这个原因在里面,所以在他收到这些分配下来的缴获之后就想到了这个,都是些少年郎给他们钱财他们也没地方花,有家还好可以按军功赏赐一些,但队伍里也有好些无家可归的队员,布楚左思右想之下就决定给大家成立一个结婚专用的喜事基金,让每个卫家军的人办喜事都能办的风风光光,也能让大家产生更多的归属感,而最适合办这些就属雪姨莫属了,简单的与兄弟们商议过后,大伙也是很赞同,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在后世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女人和龙是一样的生物,永远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沉着如雪姨者一样被这箱子里的金银珠宝晃到了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小布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由我保管?这,这不妥吧,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布楚几人却是笑了笑“就是因为贵重才专门交给雪姨您保管呀,在咱们军中,这事最合适的就是您了,一来您的细心大伙都是相信的,二来您平日对大家的照顾大家也都把您当成长辈一样敬爱,而且不光是保管,雪姨你还得帮兄弟们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撮合一下,咱们军中不能只有胜哥有老婆,你看柱子哥整天急的上蹿下跳的,您快给想想办法。”

布楚的话一说完,旁边的柱子顿时就傻了:“啥,啥玩意,俺啥时候急的上蹿下跳了,没有,没有的事。”

“吆吆吆,咱们柱子大队长也会脸红呀,真是奇事奇事呀,哈哈哈。”

这却是大虎出言调侃柱子了,柱子慌忙的一边辩解着,一边拉人问着“我脸红了吗?红了吗?不可能呀。”在得到众人的一致肯定“嗯,确实红了,而且很红”后,柱子窘迫的低着头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柱子这一通辩解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雪姨也在众人的劝说下暂时保管这些财物,对于帮柱子找媳妇的事更是满口答应,说肯定给柱子找个贤良淑德会过日子的媳妇。

营地里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半夜才结束,众人吃饱喝足之后都是开开心心的回去休息了,布楚和赵铭就坐在广场上看着星星,在确定了周围人都回去了之后,布楚才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银制的酒壶,打开在赵铭疑惑的眼神当中美美的尝了一口“嗯啊,好酒好酒”

古时候的酒度数不高,按照布楚以往的经验最多也就十多度的样子,喝起来不如后世那种动辄四十五十的高度酒浓香热烈,却也有种独特的清冽甘醇,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多时候人喝酒不是酒有多好喝,或者一醉解千愁,只是喜欢那种自己我放纵的感觉。

吧唧了下嘴巴,布楚把酒壶递给还在疑惑的看着他的赵铭:“吶,尝尝,别往外说,就这一壶还是我找秦爷爷要的”

赵铭接过酒壶,也学着布楚的样子喝了一口,发现真的是酒,顿时又来了一口,武人哪有不好酒的,短短一会时间,半壶酒就没了,布楚连忙夺了过来晃了晃酒壶埋怨道:“叫你尝尝,你咋尝不停了呢”,赵铭不好意思的说:“没控制住,呵呵,没控制住不好意思。”

月光下两个少年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小酒,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寒冷的北风并没有打扰到他们的兴致,布楚突然好奇的问赵铭“对了,赵大哥,你先祖是常胜将军赵子龙,他去世的时候没有给你们家留过什么从此不得参军之类的遗言吗?”

赵铭奇怪的看着布楚:“没有呀,怎么这么问”

“噢,是这样的,一般故事里的大人物临死之前都会交代自己的后人终生不得习武啊当官啊从军啊之类的遗言,然后这些故事里的大人物的后辈之中一定会有个天资卓越人违背这个遗言,并且强爷胜祖,走上人生巅峰这样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故事,我怎么没听过”

“噢,这种故事我听过很多,刚开始听还有点意思,听多了就没劲了,不提也罢,你家先祖真的没有留下过什么遗嘱之类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燃烧起了布楚的八卦之心,他现在就对这个问题非常的感兴趣,直勾勾的看着赵铭,就差放电了。

赵铭仔细思考了一下:“有倒是有的,不过不像你说的那些。”

“噢?说来听听,赵将军到底说了什么?”

布楚的兴致一下被提到了顶点,催促着赵铭。

赵铭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我忘了”

“什么?忘了?我掐死你”

布楚作势用手臂箍住赵铭的脖子,赵铭也很配合的翻了下白眼吐了吐舌头道“死了死了,别勒了,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