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有谁在粗鲁地踢门。深夜被叫醒的感觉显然很难受的,不过起来时发现旁边的那张床还空着,泰勒那家伙……

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一定要出去不可的信件,看来是终于解决了问题了吧。这个人的号召力,深藏不露的实力,一切都显示着他并非等闲之辈。

不过现在他只想回床上再多睡一会,虽然床铺上只有薄薄的草席,不怎么舒服,但至少比露宿在野外舒服得多。

他爬起来点亮一盏油灯,跌跌撞撞地往房门走去。

“咚——咚——”

“好了,来了。”这么不耐烦又粗鲁的敲门法可不像是泰勒的风格,那家伙应该会文质彬彬地用手轻叩房门才对——其实也不是文质彬彬,而是一股凡事都小心翼翼的谨慎气质,很有诺克萨斯的特点。

就像今天白天里发生的事情一样,单独的诺克萨斯人在外总是格外隐忍的,而且出奇的礼貌,好像生怕有一点失礼招致外邦人的厌恶,毕竟诺克萨斯那座城邦本身就恶名在外。然而,当诺克萨斯人聚在一起,就开始变得不同了,他们开始在一起维护自身的权益,那种在异国诚惶诚恐的危机感也消散如烟了。

不过泰勒似乎不是那样的人,至少他觉得,那是一个把隐忍植根于骨子里的家伙。

他打开门,风把淡淡的血腥气吹入门扉。

阿狸搀扶着泰勒满身是血的身体,她漂亮的新衣服上也沾染了许多血迹。出什么事了?

“喂,快把这家伙抬过去啊……重死了,真是的,衣服都弄脏了……你还愣着干什么……”阿狸满脸嫌弃地说着,抬头看见瑞吉纳德的样子时,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平时漂亮的金发因为不老实的睡姿变得发翘,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身上还穿着一套自己带来的睡衣,毛茸茸的。

“哈……哈哈哈哈!弱鸡你……哈哈哈哈!”阿狸看着瑞吉纳德的样子,捂着肚子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瑞吉纳德被她这么一笑,白皙的皮肤清晰地红了起来,“这有什么啊,海那边都是穿这种睡衣的!”他一边解释着,搀住泰勒但是这种解释完全没用,赤红的颜色在他的皮肤上烫开,一直延伸到耳朵上。

没想到被这家伙看到自己的这一面了,瑞吉纳德顿感头痛无比,只得假装认真地查看泰勒的状况,还好没有那么夸张,大概是一些脏器破裂产生的出血,似乎是被人约出去打了一顿,那封信果然是来者不善。

他用毛巾擦干净泰勒身上的血迹,因为时间太晚不想去客栈后院打水,所以他用了水系咒湿润了毛巾,等到阿狸笑完了,他才叹了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狸把刚才的所见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但还是有意避开了那几个被她害得惨死的小混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不是人类,没必要遵循这些,就像人类会猎杀其他生物,并认为这是食物链一般的理所当然。阿狸自认为自己不是普通的狐狸,更不是人类,而是食物链更顶端的存在。

但她还是避开了那件事没讲,尽管她觉得杀掉那些人渣总之是一件大好事。

“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势力……”瑞吉纳德听后,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