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滞住。

傅烟芜与常氏的目光对峙许久。心中清楚,底牌已经翻开;马上,巫女就要开出条件。

常氏嘴角扬起,很快,就可以带着哥哥,一起回家了。

“将祠堂的哑奴送到我这里,然后,等我的消息。”

傅烟芜写道:我要带走二叔。

常姨奶奶举重若轻:“随你。”

傅烟芜眼底一暗,二叔肯定被下过蛊虫了。

老太君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了。“你要哑奴做什么?”

常姨奶奶用睥睨的眼神望着她,“你们将我哥哥的舌头割了,我却救了你儿子,还帮你养大了。你说,这算不算恩重如山?”

众人心中都掀起惊涛骇浪。今天这一遭实在始料未及。

秦彻心底也诸多困惑,但现在必须赶紧离开此处。上前搀扶住老太君:“老夫人,先带二老爷回去再说。”

老太君看着自己的儿子,安平侯府真正的二老爷,原本该是过了而立之年能让她依靠的伟岸男子,却像个无家可归的弃儿蹲在那里,可怜兮兮。

不禁泪意汹涌,伸出手。“走,跟娘回家。”

鼠儿觉得这人不像娘说的那样坏,困惑地看向常姨奶奶:“娘,鼠儿可以去吗?”

老太君声泪俱下:“我才是你娘,这个恶毒的女人根本不是你娘。你快跟娘走啊。”

鼠儿脆弱的心被惊吓到,方才探出头的胆子缩了回去,口中不住求救:“娘,救鼠儿,有坏人要打鼠儿。”

老太君看向常姨奶奶,目光中满是仇恨。

秦彻四处张望一番,飞身从佛龛上取下一根手腕粗的牛油蜡烛。蜡烛的火苗跳跃颠簸。

秦彻唤道:“鼠儿,看看这是什么。”

鼠儿抬头一看,是火火,立刻起身扑过去。

傅烟芜吓了一跳,二叔怎么学的轻功,话都说不完全。巫女不会那么好心,管吃管喝还给他找师父教武功吧。

那边厢,秦彻握着蜡烛,几下起落,就将鼠儿引到了松鹤堂。有了火苗,鼠儿就不怎么在意身边的人了。他的手在火苗上一抓一放,秦彻远远瞧着。

老太君跟傅烟芜则是快步往松鹤堂里赶。刚一进去,便瞧见鼠儿跟烛火玩得忘乎所以。那双手抱住火,又张开,掌心朝下烤,然后翻面,像烤肉一样。

傅烟芜楞得说不出话。

老太君却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抓住鼠儿的双手,颤巍巍摸着他满手掌的瘢痕,嚎啕大哭。“我的儿啊。这是受了多少罪,娘以后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鼠儿紧挨着老太君的身子,觉得无比暖和。虽然他从小到大只见过几个人,但这个老太太分明不像小时候打地鼠的坏人。

他怔怔望着老太君,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哭了,鼠儿都不哭的。”

老太君捧着他的手,泪如雨下。“我是你娘,我是你的亲娘啊。”

傅烟芜看得心酸不已。胸口的璎珞里莫名跳了一下,二叔身上带着一股没成型的灵气。

不过此刻不是研究灵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