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府为大丰曾立下汗马功劳,此事还须谨慎而行。请皇上三思。”

“国公爷王敬大人还在东北戍边,若是这时候处置老公爷,只怕影响到辽东卫的军心啊。”

“皇上,此事仅凭傅家三小姐一人之言,实难作准。论理,三小姐作为苦主,不能自证自陈。需有其他的证人和供词,才可定王钦之罪。”

附议的朝臣越来越多。明话不敢说,毕竟王钦犯下的罪耸人听闻,但暗着都在为王钦说情。

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竟无一人敢正大光明站出来附议他,连御史大夫郑如龄都不曾发话。

眼见局势有些僵持,户部侍郎蒙央出列道:“皇上,为公平起见,臣奏请,将此事交给中书省、门下省、御史台三司共同决议。皇上不妨待三司会审完将结果报上来后再定。”

傅烟芜瞬间打起了精神。

这帮人心里怕极了吧。国公府一旦倒台,他们付出去的银子节礼人情都打了水漂,再也收不回来。还有最后发言的那个人,不简单。话语间不留缝隙,叫人无从反驳。

若按照常理,三品以上大员的案子,的确是需要三省六部一审再审,即便皇上做了决定,门下也有驳回之权。

出乎意料地是,皇上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蒙大人此言有理,但是这次,朕就想独断一回了。”

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的意思是,他就要任性一回,你们拿我怎么办吧。都这么说了,下边的人还能怎么反驳。一场朝堂争论,最后以皇上一句话拍板告终。“杨大人,去平国公府好好搜搜,顺便帮朕瞧瞧,老公爷王钦到底是什么病。”

皇上一挥衣袖离去。他本来还想跟卜算子单独说几句,但一气闷,就顾不得心里那件事了。

接下来就是兵分两路,杨胤带着兵马司去国公府抄家,刑部的人跟傅烟芜回侯府认尸。

从金銮殿到宫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烟芜停下了脚步,杨胤和李大人都跟着驻足。

拂尘当着几人面问道:“杨大人,奴婢斗胆问一句,关于追查凶手,您后面有何打算?”

杨胤瞟了烟芜一眼,答道:“若是能找到剩下那批死士,三小姐的话就无人会怀疑。”

烟芜甚是感激,随即福了下身子。抬眼时,刚好瞧见薄王爷打一座桥边过去,看样子,是要去福寿宫。薄王爷身上那层若有似无的怨气,已经消失了。

烟芜放下心,薄王爷果然是沾染的王沁身上的怨气,王沁的怨灵已除,薄王爷便恢复如常。

烟芜收回视线,示意拂尘照她交代的继续说。

“杨大人,小姐说您追踪那批死士时,要与您一同去。”

杨胤踌躇片刻,朝廷是明令禁止武官世家蓄养私兵的。只要找到死士,再证明他们是出自平国公府,大臣们便没办法替王家说话了。“那老夫明日去侯府叫上三小姐,先告辞了。”

他要先回大理寺带上兵马司的人,然后再去国公府。追查那帮死士本可交给下官,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不亲自去不能放心。追凶宜早不宜迟,晚了很多痕迹都会消失,定在明日是最妥当的。

杨胤大步流星走了,剩下李大人跟在傅烟芜主仆身后。

李大人心中很是感慨,这位眉清目秀的傅家三小姐,每次一露面,大丰的朝堂就要动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