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烟芜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聚在合欢苑里。

拂尘同萱草围在床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哭的。

檀香则是两头奔命,既要担心傅烟芜,又要顾着府里的诸多杂事。

太医昨日就请了,皇上还派了时公公过来听信儿。几个太医都说卜算子脉象无恙,但就是不醒。

暖阁里还坐着游馨儿跟明月、傅曼华傅曼幽一干人等。馨儿说了好几次,让丫鬟们不要都围在卧室里,不透气。好说歹说绿柳秀儿几个才肯出来。

其他人好歹是在屋中等消息,唯有秦彻一个,独自坐在院子里,呼呼吹着冷风。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傅烟芜多久没醒,他就多久没睡,眼睛下半圈的青影都可以给姑娘家描眉了。

安平侯府原本该是热热闹闹过年,因着她这一场昏睡,大伙什么心思都没了。

秦彻敌不住困意,眼皮上下打架,便撑着胳膊打起盹来。

“宁平,宁平。”

是烟儿,烟儿回来了。

秦彻听见盼了千百回的呼唤声,猛地从打盹中跳起来,那憔悴的样子将傅烟芜吓了一跳。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你怎么不回去歇着?”

秦彻一字不发,只盯着她一看再看。

坚持了一会,傅烟芜便撑不住了。跟他比不害臊,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嗔道:“别看了,快回去休息吧,等你睡醒了,还有正事交给你。”傅烟芜说着就要走,不妨手却被他拉住。

秦彻大概是困得迷瞪了,眼皮缓慢眨了两下,一字一句道:“再看一炷香。”

见他这疲惫样估计在这熬了几宿,烟芜不忍心拒绝,便任由他盯着。

一炷香之后,秦彻真的放开手,“快回去吧,你那帮丫鬟也急坏了。”

烟芜暗道,这人真叫她喜欢。跟着猝不及防朝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回卧室。

秦彻从石凳上起身后,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悄悄回了琉璃院。他得赶紧睡一会,然后好去执行任务。

那边厢,傅烟芜安然醒来。丫鬟们听见动静又哭又笑,好一阵喧哗。游馨儿跟府里的姐妹也为她担了心,傅烟芜写了一大串字,只说她睡觉乃是修习的一种法门,日后还可能有类似情形发生。

等到大伙各自散去,傅烟芜终于可以睡觉了。她也困得不行,在梦里跑了有百千里路。回来前,大师兄特意嘱咐,让她以后脱离肉身的时间不要过长。人赶路会累,灵体也一样,灵体直接与人说话还会消耗灵气。

况且,她真的累了。听了一个跨越两辈子的故事,弄清楚婴儿哭声的来龙去脉,未来何去何从也需要从长计议。一切等她睡醒再说吧。

拂尘有些纳闷,“小姐怎么累成这样,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萱草“嘘”了一下,指了指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