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众人找出走水的罪魁祸首,柴房外边躺着一根湿柴禾。

“嘿,他娘的,哪个兔崽子竟敢在指挥使家里撒野,别让我逮到,不然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穆辅仁拱手道谢,目送众人离去。待回过头,正好看见一团黑影从穆家屋顶上飞快跑过。他没有追着暮年而去,反而冲进书房。

秦彻有些迷惑了,血书莫非在书房,而非穆叔走出来的那间偏房。

穆甫仁一回家就进了那间偏房,没有出去。他的直觉告诉他,血书就藏在里面,但凭借过往的经验推断,似乎藏在书房的可能性更大。府中进了贼,主人最先查看的一般就是藏宝物的地方。

一场打草惊蛇有些失策。暮年暮影很是郁闷,他们估计主子也是头一回这么憋屈。

三人等到穆家彻底安静后开始动作。暮年暮影去了书房,秦彻进入那间偏房。

偏房是间小儿房。墙壁上挂满了充满童趣的小玩意,两盏花灯、一个娃娃面具、一个钟馗面具、弹弓、胎毛笔、一张斑斓的老虎皮、一双虎头婴儿鞋,还有玉扇坠、金钥匙,弓矢等物件,件件都可看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舐犊深情。更难得的是,屋中没有针线之物,反倒准备了弓箭等男童喜好之物,穆叔想必对女儿期许甚高。

秦彻不免有些伤感,想到秦广教他练武的日子。义父这一生,只为皇上一个人活了。他做到了一个“忠”字,他也只能做到这个。皇上的手不能沾血,只有靠义父去代劳了。

不幸中的大幸,除了云州杀婴案,皇上并非杀人如麻的性子;不然,义父怕是死了也不能安息。

穆叔就不一样了,一生所求不过是做个慈父。可惜这么小的心愿都不能实现,最后只能改为求仁义二字。

穆叔,是个好父亲。

这间屋子空间实在有限,三两步就转不动了。秦彻没发现能藏东西的地方,除了一张虎皮。他里外检查过,虎皮没有夹层。

书房里头,暮年暮影也在不停翻找。书桌表面就摆了个匣子,却是“墨香斋”用来放竹刀的。进门的地方立着个三脚底座的灯架,挂了件斗篷。

剩下就是书了。同崔嬷嬷找的密诏不同,书里若藏一片襁褓,很容易看出来。暮年暮影将书柜各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不用找了。”穆甫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穿了出来,一脸深沉坐到靠背椅上。“你们的手脚这么重,怎么做暗卫?”

这话听起来很伤人,暮年暮影很无语。

穆甫仁提起一只狼毫笔,看样子是准备练字。一面翻开宣纸,一面道:“将面罩取下来吧,又不是不认识。”

是可忍孰不可忍。暮影觉得自己受了辱,冷声问道:“穆大人想怎么样?”

“等着吧。”

穆甫仁依旧自顾自蘸墨挥毫,暮年暮影只能面面相觑。今天真够丢人的,打打不过,逃吧还抹不开面,真是进退两难。

穆甫仁不过写了三个大字,秦彻便进了书房,恭敬地叫了一声:“穆叔。”

穆甫仁抬头望了他一眼,淡淡问道:“怎么样,还没找到?”接着,低头继续将手中那个“子”字写完。

“侄儿不才,望穆叔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