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木棒重重打到傅珠的脊柱,傅珠疼得弯下腰,被拽住布袋的人拖得满地跑。

他满眼昏黑,根本不记得自己只要使出轻功,就能飞出这帮人的包围圈。

傅珠方才为了躲避人流,专门落在曲桥下的河堤旁。此刻,大多数行人要么在曲桥上赏灯,要么往“水月楼”去猜灯谜。这处地方竟无半个人影。

“卖痴呆,卖了痴呆好过年。”一位公子在桥上小声喊道,面容上略带一丝羞赧。

“今日曲桥卖痴呆,明年蟾宫摘桂子。”另一位公子便大方多了,嘴里蹦豆子似地直抒胸臆。

旁边卖花灯的老人也说起吉祥话,“两位公子器宇轩昂,等到大比之年定能金榜题名。”

“承您吉言,那我就买盏花灯,就要这鲤鱼灯。”

桥上熙熙攘攘的声音掩盖住这里的动静。傅珠没一会已是皮开肉绽,又被他们拖着戏耍得头晕目眩。

余隐走到傅珠跟前,接过小厮手里的布袋绳子来回扯了扯。“傻子,你不是也要卖痴呆的吗,你也到桥上去喊喊啊。”

如今的傅珠已知道傻子是什么意思,一股屈辱感轰地冲上头顶。他猛然伸出胳膊,欲向辱骂他的人抓去。

余隐一脚踹向他的肚子,歪着头道:“小爷本想打你一顿,你再叫声爷,就完事了。看来你还想多挨会打。”

傅珠本能用手去捂住肚腹,背后又抡上来两木棍,疼得他附身趴到地上。

“叫声爷,爷就放你走。”余隐蹲过去继续摆弄那布袋绳子。他故意将绳子用力一抽,布袋口便在傅珠脖子下勒紧。

傅珠难受至极,忍不住大叫一声,从肚子下抽出右手朝余隐甩过去。一道火苗像黄鼠狼一样凌空跳过。

余隐晃了晃头,还未反应过来刚才那团黄澄澄是什么东西,忽闻一声娇喝:“余隐,你又在这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抬头一瞧,栏杆上头余悦正横眉立目瞪着他,边上还凑过来几个脑袋,其中就有冯老太君跟铃铛一老一少,还有那个冷面嬷嬷。

余隐一看这形势,知道今日再讨不了什么好,便招呼手底下的人撤了。留下傅珠一个,裹着黑布袋,孤零零躺在河堤上。

铃铛瞅着那趴卧的身影总觉有些眼熟,待看到腰上一块白玉佩,失声叫道:“是二老爷。”

崔嬷嬷一听,立刻飞身落到桥下,松开布袋一看,果真是傅珠。

冯老太君在桥上急得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只恨不得直接从桥心跳下去。

铃铛忙搀着她往边上绕,安慰道:“老夫人别着急,咱们赶来得及时,二老爷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