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岚看着城墙上的云郦城三个字,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眼中亮晶晶的带着喜悦。听说重阳节云郦城有庆祝活动,她就租了一辆马车向这里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大白的缘故,那车夫一路战战兢兢的,跑的无比的快速,所以,她正好赶上了。

云郦城和其他五州比起来小了很多,但是这里却是云南最繁盛,风景最优美的地方,闽江穿过城内,将云郦分成南北两部分,犹如点缀在河滨的一颗明珠。

进入城中,街道整洁干净,道路两旁种满了金盏菊,此时,正值花期,花朵开得异常繁盛。各种粉色、红色的花瓣镶嵌着或白或金的边色,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一眼看去,美不胜收。

慕云岚找了个小摊位,叫了一碗小云吞,滚烫的小云吞鲜美的仿佛能让人将舌头都吞下去,清亮的滚汤中云吞白白胖胖,点缀着碧绿的小葱和香菜,飘着一个个圆圆的香油花。

慕云岚眯着眼睛,将一碗云吞吃的连汤都不剩,因为吃的急,额头上沁出微微的汗珠,唇瓣也被烫的发红,莹润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配合上乖巧宜人的模样,越发的惹人怜惜,惹得云吞摊位的老板又给她盛了一勺云吞过去。

“谢谢老板。”小云吞真不错,待会儿买一份给大白带过去尝尝。

望海楼上,外面重兵把守,越景玄带着人走上二楼,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百无聊赖的听着众人的恭维。如今,他的身体没有了问题,很多事情都可以放手去做,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对在场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都动了刀。

又喝下一杯昝渊的敬酒,越景玄将视线投向窗外。他早就下过命令,让人在城内种上金盏菊,只等着花期到来,就带云岚回来一赏盛景。可是没想到,金盏菊开了,云岚却没有了踪迹。

忽然,他眼前恍惚一闪,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拿到熟悉的身影。

看到越景玄猛地站起来,天枢连忙上前:“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越景玄没有理会他,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衣袖翻飞犹如天神一般落在了大街上。

他看了看刚刚的云吞摊位,那里空无一人,分明什么人都没有。

街上的百姓被他刚刚的身手惊呆了,纷纷小声的议论,有些认出他身份的人,忙不失迭的后退。

天枢和天璇赶过来;“主子?”

越景玄敛下眼眸,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冲天的喜悦和巨大的失落转化的太快,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觉得呼吸困难:“我刚刚……”

“主子,许是眼花了。”这段时日,主子的情绪一直紧绷着,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回去吧。”回到楼上,越景玄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多少次,他会在夜晚突然睁开眼睛,希望云岚能够突然出现,告诉他,只是一场噩梦,他会在回到房间的时候,在门口站一会儿,希望她打开房门,吓自己一跳……他不信佛、不信命,现在却带起了佛珠,抄起了经文,希望我佛慈悲,能够将云岚送回他身旁。

李元洲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昝城主,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隆城本就是山穷水恶,粮食都不够吃,可没有那么多东西调拨出来赈济灾民。”

“李城主,隆城良马如云,草原广阔,怎么到了你口中,就变成了穷山恶水?再者说,如今,王爷和朝廷争天下,需要的正是民心,赈济灾民理所应当,你怎么能视而不见?”

“你别说得好听自己不出血吧?”李元洲满眼怀疑,“你们这些文人,就是嘴上功夫厉害,实际上肚子里一包坏水,王爷要和朝廷打仗,我们隆城要贡献良马,王爷要打仗,我们隆城要出钱赈济灾民,那你昭通出什么?就出你一张嘴皮子?”

昝渊面色发黑,他知道李元洲是个粗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李城主,什么叫你们隆城,我们昭通?云南五州,都是王爷的封地,你我忝居城主之位,报效的还是王爷,怎么能够分彼此?”

“嗯,既然不分彼此,那你就将昭通所有钱财拿出来赈济灾民嘛,我第一个服你!”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恬不知耻……”

越景玄眉心一皱,手中的酒盏重重放下,发出一声闷响。

李元洲和昝渊同时停住了话头。

越景玄一起平淡,周身的气势却压迫人心:“今日是重阳佳节,本不应该讨论这些政事,但眼前情况危急,能定下的今日就定下。旱情严重,百姓遭难,万万人流离失所,便是倾云南五州之力,能救助的人也有限,出钱赈灾可解一时之急,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