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听到越景云的命令,只能咬着牙拉起羽箭,只是下意识的都离越景玄远了一些,尽量不要伤到他,宁安王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希望,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希望破灭。

看着越景玄越来越近,越景云眼中闪过满满的恐惧,声音都有些变了:“杀了他,快些杀了他!放箭,快放箭!谁若是能杀掉越景玄,朕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有羽箭射到跟前,越景玄直接挥剑挡开,身影轻灵的跃上城墙,笔直的站立到越景云面前,周身怒气涌动,仿佛有杀意环绕:“皇兄,你胡闹够了吗?”

越景云疾步后退,却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护驾!人呢,还不快来护驾?”

周围的禁军缓缓聚上前来,却只是围在四周,丝毫没有上前保护越景云的打算。

越景云双眼赤红,因为愤怒而不断的发抖:“好,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朕要杀了你们,连同你们的九族,一个都不会放过!”

越景玄猛的抬手挥剑,直接将越景云手中的长剑打落:“皇兄,当初你弑君父夺位,这么多年来不思发展江山社稷,反倒是一心只谋划着稳固皇权,整个大雍朝被你带得乌烟瘴气,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如今,你竟然丧心病狂拿整个帝都的百姓当筹码,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中,今日我要为天下百姓讨一个公道!”

“你……你要做什么,你还敢杀了朕不成?”

越景玄神色越发的冰冷,缓缓的抬起长剑,直指越景云胸前:“皇兄,善恶终有报,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早该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不,”越景云满脸惊恐之色,“你不能杀我……我是大雍朝的君主,是你的皇兄,你若是杀了我,便会背上弑兄夺位的名声,和当初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越景玄冷笑一声:“有没有区别,天下百姓自有公论!”

“不,来人,来人!禁军呢,你们快些护驾,不然朕立刻下令将你们的家人全部毒杀!他们可都是服用了毒药的,只有朕知道解药在什么地方,只有朕知道!”越景云眼中满是癫狂之色,怒吼的声音几乎嘶哑。

越景玄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越景云,嘲讽一笑:“皇兄,你已经疯了……”

“你大胆!朕杀了你……杀……唔……”越景云正说着话,突然感觉背后一痛,缓缓的回头看向后面,正看到肇庆一连沉痛之色的将匕首从他身上拔了出来,“肇庆……你……你竟然敢对朕动手?”

肇庆胸前带着大片的血迹,脸色发白的厉害,但却努力的站直身体,周身满是悲哀之色:“奴才该死。”

越潇寒连忙上前扶住肇庆的手臂:“公公?”

肇庆却是推开越潇寒,对着倒在地上的越景云跪了下来:“请皇上责罚。”

越景云撑在地上,喉咙中满是浓重的血腥气:“你……朕要杀了你……”

“皇上刚刚给了奴才一剑……奴才很快就活不了了,到了地下,依旧可以伺候皇上。”

“你……”越景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你……朕待你不薄,你更是伺候朕多年……为什么要对朕动手?”

“皇上,您老了,越来越不适合皇帝的位置,应该退位让贤了。”肇庆见越景云脸色越发的苍白,不由得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自己却因为身形不稳,差点倒在地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奴是陪着皇上一起走到今日的,这一路走来眼看您越走越偏,却无力劝谏,如今只希望,您不要继续错下去。”

越景云艰难的扯了扯唇角:“你……你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朕说话?朕……朕要……杀……”

越景玄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肇庆的情况,连忙回头去看越潇寒:“去请太医,肇庆公公应该还能救。”

肇庆却是摇摇头,之前越景云刺了他一剑,但是伤口并不算深,也没有伤到要害,可是既然他做了选择,对越景云动了手,就不应该再活着:“不必了……多谢宁安王……希望您能好好对待大雍国的百姓。”说完,他直接握紧之前刺杀越景云的匕首,直接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而后倒在地上,很快便没有了声息。

“公公……”越潇寒止不住上前一步,“皇叔,肇庆公公可是你的人?”

“是与不是现在还重要吗?”

越潇寒苦笑一声:“的确不重要了,不过由他来动手,皇叔你就不用背上弑兄夺位的名声,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是啊,这一点倒是要好好的谢谢肇庆公公,”越景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越景云,“皇兄,一路走好!”

越景云口中不断的有血沫都出来,喉咙中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呼噜声,他瞪大眼睛看着越景玄,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可最后,连视线都越来越模糊,隐约间,他不知道怎么想起方才越景玄说的那句话,若是百姓们的冤魂能够发出声音,那么整个大雍国都将是一片凄厉哭声……

他耳边有哀嚎声传来,一声响过一声,隐隐的还有鬼影朝着他扑过来,一个比一个狰狞,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大喊着我是皇帝,是君王,是真龙下凡,可那些人却毫不畏惧,凶狠的扑过来,撕下他的一块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