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远失望的离开,而训练室内,陆沉渊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打在沙袋上,最终,沙袋不堪重负,应声而碎。细小的沙子流了满地。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眼神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像是蒙上了一层布,看不见一点光。

陆寻远的质问一声声盘踞在脑海,拷问着他的心灵。郑珰爱他吗?

不,郑珰不爱他,他其实是知道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他是特殊的。陆沉渊笑起来,眼里一圈一圈的温柔漾开,双腿却崩溃般的跪在地上。

他至今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幕,郑珰浑身是血的走到他面前。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嘴唇都失了血色,明明已经虚弱到一碰就会倒的地步,却偏偏一点都不在意。

“陆沉渊,”郑珰气势十足的喊陆沉渊的名字,“我想到别的地方玩玩。这里我待腻了。”他看着陆沉渊一步步朝他走来,就像当初说要收养他一样,固执而坚定。郑珰弯起嘴角,“好不好?”

陆沉渊几次张了张嘴,声音干涩的说,“......好。”郑珰笑的那样明媚,所以他宁愿相信,他真的只是出去玩玩。

他会回来。陆沉渊这么告诉自己,搂住郑珰身体的手却颤抖的不成样子。

他脸上的神情平静的像是安静的湖面,郑珰靠着他,艰难的吻了吻他的唇角。他厌恶着如此卑劣的自己,像是窃贼一样千方百计的想要谋取陆沉渊的爱情,一旦得手,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

他很自私。

如果他不曾介入陆沉渊的生活,如果他没有惊动过这颗温暖的心......郑珰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努力看着陆沉渊深邃的眼睛,轻声说,“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给不了。

郑珰的世界最终陷入黑暗。

陆沉渊的世界,也跟着失去光明。

他漠然的将怀里的人搂紧了点,“不用说对不起。”在这条路上,从来都不是郑珰的错。他沉默寡言,所以郑珰不知道,早在医院里看见他睁眼的第一眼起,他便心生欢喜。他喜欢郑珰的每一面,用倔强掩藏脆弱的,犯错后盛气凌人不服输的。

只是他从来不说。

便再也没能够说出口。

“我爱你,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陆沉渊。”

朱红色的礼物盒子安静的躺在床头两边的柜子里,里面是一对精美的男士对戒。

是郑珰曾经在专柜前看过的那一款。

上面被新刻了两个名字,却来不及再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