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裴佑泽本想到卧室叫沈明媚一起用早餐,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停顿片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推开未锁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风拂动起床头杯子下压的便笺,她只留下一行娟秀的字迹。

“有点闷,出去走走。”

裴佑泽拿着便笺,茫然而无力。

她去了哪里,他不知晓。

本想打她的手机问问,却发现她的手机没带出去,正放在床头。

她说有点闷,想出去走走。那他是否不应反应过度,而只是等她回来呢?

清晨,沈明媚一个人,漫步在白色的沙滩上。

太阳虽然已经升起,可海的潮气还是把空气渲染的有些冷,并不是那远远的金色能温暖的。

她裹紧了外套,闭了闭眼睛,有些贪婪的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让空气中的冰冷,通过鼻腔来刺激最近总是一片混沌的大脑。

睁开眼睛,阳光洒在海面上,细碎璀璨的一片,视线如同是晕开了的光圈,看不太清,只是朦胧的一片金色。

冥冥中,总会有一些什么感应,于是那一刻,她窒住了呼吸,只是凭着直觉望过去。

远处的海滩上停着的,似乎是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门打开,下来的男人身形挺拔。显然那人也看到了她,在向她走来,越来越近。

沈明媚停在那里,不敢前进也不敢退后。只觉得这一切如同是一部文艺的法国电影,她在前景,他在后景。焦距是虚的,镜头越拉越长,一切似乎都隔着一层雾,还泛着蒙蒙的金色。

他终于走到面前,说,好巧,你也在这。

沈明媚有些惊愕,睁大眸子,说,好巧。

两人并排站着,面朝大海,海风拂面,她单薄的肩膀让人忍不住想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胸膛。

可厉彦琛并不敢妄动,她有些苍白的脸色被湛蓝的海映的如同瓷做的娃娃,美丽而易碎。

“最近好吗?”厉彦琛抽出一支烟,捏在手中却没有点燃。

沈明媚笑了笑,目光悠远地飘向海天相接的那一条线。

“很好啊。”

象征着婚姻的璀璨还在无名指上闪耀。所谓,一转身已是百年的感觉,也大抵如此吧。

厉彦琛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香烟,她过的很好,他本可欣慰,可她的很好,却没有办法让人信服。

过的很好,为何会在此时此地遇到她。苍白的脸色应该是昨晚没有睡好,可眉宇间不肯透露的情绪,却被他在她蜷起的手指中捕捉到。

沈明媚素来高傲,一向不愿表现出任何的软弱,可此刻他好想把这人拥入怀中,好好的抱住,想听她说过的是否真的很好。

她漂亮的眼睛,还看着远方,目光深邃而悠远。

忍不住,厉彦琛终于还是拥她入怀,紧拥那消瘦单薄的肩膀,拥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他伏下头安抚地亲吻她的额头,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突然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

“什么地方?”沈明媚疑惑地问。

“能让你暂且忘记忧愁的地方。”厉彦琛突然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