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恒的话,让柳王氏不禁心喜,她微微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萧煜恒,脑中似乎已经想到了她以后要过的生活。

她轻轻的将盘子推了推,不言语,她想,以萧公子的家世,即使是妾室那也是出身富贵,所以她举止尽量端庄,学大家闺秀的模样。

几人都动了筷,唯柳王氏不动,贺澜轻轻推了一把,“怎么不吃?”

柳王氏这才一小口一小口的进食。

萧煜恒却是笑:“这位小娘子这样吃可不好,能品出什么?不过这是什么菜式,我怎么从未吃过,味道是绝好的,想我吃……”他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话。

柳王氏闻言,心尖尖一抖,立马朝着萧煜恒看去,只见他指着一盘肉丝,她手中的筷子紧了紧,不是她做的,她侧目看向贺澜。

“就是鱼香肉丝,瞎做,瞎做。”贺澜厚着脸皮摆摆手,一副很随意的模样。

“鱼香肉丝?”萧煜恒眉间带笑:“三娘,你可别虎我,我又不傻,这哪是鱼肉做的。”

云焕也看着贺澜,表示他也很奇怪。

贺澜掀了掀眼皮,有一种无力顿时攀上心头,让她怎么和两个古人解释,鱼香肉丝不是拿鱼肉做,而是拿猪肉做的,就好比蚂蚁上树,难不成就真的是拿蚂蚁做,不过,想想,就是和他们说了也不懂。

贺澜继续摆摆手:“不过是一个菜名罢了,是拿猪肉做的,快吃罢,一会该凉了。”

云焕没多问,他猜大概是贺澜家乡那边的菜式,他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柳王氏等了好了一会,也未见萧煜恒说她所做的菜,她默然。

“诶,三娘。你不该让我吃这顿饭啊。”萧煜恒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长叹一声。

贺澜本来吃的大好,突如其来的一句,将她吓的都不敢吃菜。“是我做的菜不合胃口?”

“非也非也,我是怕走了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个什么鱼香肉丝了,也不知道我府上的厨子行不行,反正我看他们是不行。”萧煜恒摇头道。

“公子要走?!”柳王氏不禁出口问道,事后才知自己多嘴,悻悻的锁了锁脖子:“我还未报公子的恩情,公子这就要走?”

“什么恩情?”萧煜恒一想,又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又是三娘的朋友。哪还用说这些。”

柳王氏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话,她知道,如果萧煜恒这一走,她以后大概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她低眼,心思不安,手脚都有些慌乱。

贺澜不惊讶,萧煜恒到底是萧家的二公子,被放养了这么长时日,再不回去,也说不过去了。

她只是问:“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了。外面的人也久等了,许霖,三娘,此次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今日这顿饭就当是替我送行了,可惜仲衍兄弟不在。不然咱们还可以畅饮一番,对了,你们俩可别将我忘了,有时间去淮南找我,我闲得很。”萧煜恒起身。郑重其事的看着两人,他来之前,未曾想会在这个镇上能结交朋友,他叹息,摆摆手:“别起身了,徒增伤感。”

贺澜不禁笑道:“你小子,说的怪那什么的。”

和萧煜恒相处久了,也未觉得他有什么架子,她便也无所忌讳。

柳王氏也起身:“三娘,我也该走了,大娘大概还在等我。”

贺澜点点头,萧煜恒与柳王氏便一前一后的都出去了。

……

自木厂熬过这五日的一劫,日子过的飞快。小半个月过去了,她没有收到刘浩然的半点音信,就是想打听事情也打听不了,也看就差半个月就到下个月了,她这心里毛毛的,不安的厉害。

思前想后,而云焕又同意了,她便买了些被褥,和烛台,先放在空间内,等到山洞时,也好有个用处。

自然,吃食也是不能少的,得做好十足的避难打算。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就往镇口去摆摊。

因为洪海的事情,严花花再没脸也不敢在和贺澜一个摊位了,她这个摊位算了空了下来。

卖冰粥的银子远不及初卖卷饼的多,大概他们第一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第二觉得吃西瓜就能解暑,还便宜。

她打算做完这几日,就不做了,想像张家饭庄那样,盘个门铺,自己做些小生意,又能住人。

她现在手里头有一百五十余银,那一百两是从王老爷手里挣来的,一百两,差不多能在镇子上盘一个大小合适的店铺,唯一的顾虑就是张家饭庄。

如果她在这个镇上开饭庄,那卷饼,红豆饼就不能再往他们的店送了,这样一来,不是抢了他们的生意……大翠花他们夫妻俩对她是真没话说,她拍了怕脑门,想做生意,难啊……

她这几日,只备十碗冰粥,卖完了就收工。

张琮让她有时间多陪大翠花说说话,思及此,她提着篮子回了村。

将那十几亩田地浇一浇,便去了张家。

仍旧是由一个小丫鬟带她到了大翠花的院子,大翠花坐在榻上正嗑着瓜子,听有动静,吓得连忙将瓜子皮连瓜子全收到一块方布中,藏在了软枕下,又是擦嘴,又是拍衣角。

“夫人,许家小娘子来了。”那丫鬟在门前通报着。

大翠花闻言,揣着的一颗心可算松了下来,原来是三娘啊,她起身时,门已经被推开,她大步往过走,鬼鬼祟祟的将三娘一把拉过,赶紧将门合上,探着脑袋左看右看一番:“我要和许家小娘子说说话,没我吩咐你们别进来。”

“干啥呢,还神神秘秘的。”贺澜好笑的看着大翠花。几日不见,她好像身子又圆润了不少。

“我不就是想吃个瓜子嘛,老太太偏是不让我吃,你说说。吃个瓜子咋了,非说是俗物,本来我就是一个大俗人,怀着身子,都不让我吃,非得逼我藏着吃。”大翠花瞅瞅外头,拉着贺澜下榻,将压在枕头下的方巾拿了出来,有滋有味的磕着瓜子,“你也吃。”

“你这吃了不少啊。别齁着嗓子,先喝些水。”贺澜看着堆成小山似的瓜子皮,赶紧将水递上。

大翠花喝了两口,“恩,我喝着呢。”

“我来时你们家老太太不在。听说是出门了。”她说。

“我自有了身子,也没让我出过院子,外面的事情,我都是听那些女娃娃们说说,老太太估摸是去拜庙了。”大翠花吃了两口:“三娘,你看看我,肚皮又起来了。你啥时候也生一个呗,咱还能定娃娃亲咧。”

“说什么呢。”贺澜低脸笑着,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肚子。

“当然是说正事,你和许霖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是该要孩子了。”大翠花挤眉弄眼说:“你还害羞了。”

“不急不急。”她随口应着,替大翠花收了收瓜子:“你也别吃了。都吃多少了。”再看大翠花这一身肉,她顿了顿,方说:“翠花,你往后少吃些甜食,对身子没好吃。”

一般。胖人会得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大翠花再吃下去,那就真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翠花点点头。

贺澜展了展身子,与大翠花闲说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吵闹了起来,守门的丫鬟用力拍门,冲着屋里大喊着。

听语气,似乎真有什么急事,贺澜看向大翠花。

大翠花以前也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傻眼了。

贺澜前去拉开门栓,那丫鬟一下子扑了进来,险些将贺澜扑倒在地,她急得满面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站了好一会才道:“外面来了好些人,硬要往进闯,老爷和老夫人都不在家中,夫人,这事咋办,怕那门顶不了多久了。”

大翠花也慌了:“怎么可能?是什么人?”

“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来要账的,说是收钱什么的。”

“有后门吗?”贺澜问那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