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心一颤,心说要不算了,可一想汉生为了她这饭庄受了这么大的罪,要是就这么算了,她还怎么面对汉生。

但她多少还是害怕的,两个大男人,身边吃饭的人,早就跑光了,要剩,也就是剩下些看热闹的,尽是些只看不管的人。

贺澜深呼一口气,嫣然笑道:“二百文,给钱!”

那两人相视一笑,大步的往出走。

贺澜一急,准备去抓他们,可才刚碰触了一个衣角,那壮汉突然回身碎骂了一句:“不知好歹!”

说着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不知壮汉用了多大的力,她整个人似一张纸片,直接甩在了一张桌子上,疼,撕心裂肺的疼。

这两个简直就不是男人!连女的都打!她痛吸一口气,紧咬着牙关。

“老板娘!”小月惊呼道。

贺澜借小月的手站了起身,仿佛整个骨头都要散架似的。

而那两个壮汉,一副我很*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出了饭庄。

小月劝道:“老板娘,我带你去看大夫,算了,咱们打不过他,再闹下去,也是咱们受害。”

贺澜深呼一口气,不知为何,似乎身子没有方才那么疼了,反而更有力气了一般,她目光带着血色,冰冷的气息在身上萦绕,将一旁的小月吓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老板娘……”

她伸出手,轻轻抹过嘴角,看着手上的斑斑血迹,目光发狠:“小月,打烊,你先将店里收拾收拾。”

话落,她飞快的追了出去。

凭着心里的预感,她一路追了过去,果见那两个壮汉正在拐角的街道上大摇大摆。

耳中一动。隔着远远的人群,似乎还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那个娘们儿,倒是个烈性子!哈哈!”

“哎呦,大哥。我看你是缺女人了吧,走,小弟带你去春满楼快活快活!”

贺澜眼看着他们消失在了拐角处,她正要追过去,突然腕间一紧,被人紧紧一拽,拽到了一边,耳边响起一道刻薄的女声。

“三娘,急着干嘛去。”

她抬眼看去,竟然是久不联系的贺秋。她的大姐。她急着去找那两个大汉,根本没功夫和她耗时间,她顿了顿,毫不客气的问:“有事?”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怎么爹娘去了并州。你眼里就没我这个大姐了?!”贺秋眉高眼低的瞅着贺澜,见她拧眉不说话,拉着她便说:“和我过来,听说许霖开了家木厂?他现在是从军了罢,那木厂是不就你管着了。”

贺澜挑了挑眉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这妮子!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贺秋死扣住贺澜。就是不让她走,着急的问着她。

“你家一个糊灯笼的,问我这个干嘛。”贺澜瞅了眼贺秋,就是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打好主意的。

“你!”贺秋使劲在贺澜的腰上拧了一把,“我看你是没人管了!有这么和大姐说话的?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赶紧说!”

贺澜心里本就窝着火气,她甩开贺秋的手,另一只手同样拧在她的肉皮上,甚至比她的力道还要重几分。

“你敢掐我!”贺秋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丫头。竟然敢掐她?她说着就抬手冲着贺澜打去。

贺澜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拦了下来,出奇的连她都不相信,她能反应这么快。

她紧紧的捏着贺秋的手腕,冷声道:“你记住,我可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可以随便欺负的贺澜,你想说什么趁早!”

“你……”贺秋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不过片刻,她便软了下来,“三娘,我的好妹妹,你这说什么话呢,我何时欺负过你,听姐姐说,那个木厂是你管着呢罢,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说,我们家缺几个桌椅木床,都是一家人,送姐姐几个呗。”

“要是人们都过来这样说,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我念你是我姐姐,给你个优惠,一个松木椅十二文钱,按你十文价,你要是买,就改天过来找我,我亲自和你去一趟。”

“十文?贺澜?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几个椅子,还要这得算!”贺秋冷言冷语。

“在商言商,大姐,你别和我说你不懂,那我和你家白拿十几个灯笼你愿意吗?!”她沉声道。

“我……”贺秋迟疑了会:“咱们这不是不一样嘛……”

贺澜立即截住了她的话:“哪不一样,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难不成大姐还比我多出一个脑袋不成?!”

“贺澜!你别欺人太甚!”贺秋两眼一瞪,咬牙切齿的冲着她大吼。

这下轮贺澜震惊了,她欺人太甚?她做了什么?难不成她开木厂,就活该给别人免费送东西?也不是贺澜小气,但也要看是什么人!

就贺秋这样,她给她十文价,也算是给她脸面了,她倒是还期盼别的。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大姐说完了罢,说完我就走了,我还有事呢。”

“不许走!”贺秋一把拖住贺澜:“我是你大姐,我现在是不是说话不管用了,要不要咱们去并州找娘问问,看看你在这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连亲姐姐都不放在眼里,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娘还将地给你!我看娘也让你骗了!”

“对,我就是狼心狗肺,你奈我何?有本事,你自己去并州,和我说这些作甚。”原来贺秋还贪想着她那十亩地。

贺秋怔怔的站着,突然又大笑了起来:“哈哈,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