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他的姿态一向是极其严谨的,他容不得这样一个小骗子在自己面前胡扯八道。

“我问你,你什么都没有,怎么做手术?如何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钱宏图眼中喷射着怒火厉声质问。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做保证!如果这台手术失败,对孩子造成恶劣的影响,我自挂东南枝好不好?”董飞也火了,这货一而再的蔑视自己,简直不能忍哪!

听得两人满是火药味的争吵,周围人又是一番喧闹。

十指道诸人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浓。

而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不看好董飞。他们对钱宏图的见解更加认同,唇腭裂缝合手术这样精细的手术,那可不是像给孕妇做剖腹产那般的粗犷,肚皮上拉开条口子,把孩子拿出来,再一层层的缝好就能完事儿。

“呵呵!我不跟你这样的外行吵,如果你觉得你能做,那就尽可以去实践好了,不过,你不觉得应该征询一下病人家属的意见吗?”钱宏图冷笑道。

作为一名优秀的外科专家,钱宏图觉得自己能提醒的都提醒到了,如果这小子还是一意孤行,那也只有让他去死!

手术失败的后果对于十指道这样的“野鸡店”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说不准老板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钱宏图说着,看向旁边的那一家三口。

男人跟女人都在发呆,眼神里有希冀,更有恐慌,女人紧紧搂着自己可怜的孩子,小孩子也是一脸的木然,眼神黯淡。

董飞跟钱宏图的对话,店里其他人的议论,他们都听在耳中,所以,才担惊受怕,才不知所措。

“你放心让他给你的孩子做手术吗?”钱宏图用手指着董飞向着孩子的父亲问道。

“俺,俺不知道说啥好了。”年轻的父亲用力地抓紧拳头,粗壮的手指都被握得泛白,“要不,让他试试吧,希望孩子不要受太大的罪。”

男子说完,咬着自己的下唇,那么用力,以至于将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流了下来。

女子则又开始低低地啜泣,泪眼看着怀里的孩子。

“那好,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们不要后悔。”钱宏图冷声说道。

女子“哇”地大哭出声,泪水跟决了堤的水似的满脸流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抱得那样紧,就像害怕被人抢去了一样。

她怀里的孩子见母亲哭,也是吓得哇哇大哭。

女人忽然做出了个意外的举动,抱着孩子再次跪在了钱宏图的面前,一手扯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钱大夫,钱大夫,要不,还是您来给我家小宝做这个手术吧,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小宝会出、出个什么意外!呜呜呜——”

而钱宏图的表现则相当冷酷:“我的手术安排已经很满了,每天至少两台手术,你们孩子的这个手术恐怕我做不了,只能由我的助手来做。”

像这种贫困阶层的病人,钱宏图才没耐心去接,回报太少了,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来。他同情他们不假,但天底下那么多可怜人呢,他同情得过来吗?

董飞看一眼自己乱哄哄的店堂,技师们都无心给病人做推拿理疗了,而是纷纷向这边看来,而小梅她们三个接诊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心不在焉、紧张兮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