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黡在府里规矩了两日,又蠢蠢于动,想着别院里的公女,日夜难眠,于是,决定晚上再去,定要与她成就好事。

再说姬妤,被开门声惊醒,又是那个婢女来送食物,她愣愣的抬头一眼,又掩于膝盖上,她长发凌乱,衣衫折皱,整个人昏昏沉沉。

未听关门声,却感手臂被人一扯,姬妤以为是栾黡来了,险些尖叫起来,幸得婢女捂住了她的嘴。

她瞪大着双眼,充满恐惧。

只听婢女小声说道,“可是宫里的人?”

姬妤下意识的点点头。

“可识得栾姬?”

姬妤再次点头,婢女似松了口气,“你别出声。”她缓缓放开她,神色也有些紧张,向外张望一番。

“你且把东西吃了,晚上,我再来救你出去。”

姬妤惊讶,不敢相信,婢女己起身朝外走去。

姬妤如大海中抓到一根浮木,顿时清醒了几分,也不及细想,为何有人来救,她听话的晃着身子,几乎是冲到几案边,端起木碗,就吃起食来。

她两日未进食,身心极度紧张,吃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含着泪,看着碗里的杂食,只觉恶心,难以下咽。

她突然懂了婢女的话,在极度绝望中,也聪明一回,她要恢复体力。

她细嚼慢咽,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出去……

时间过得如此缓慢,夜终于来了。

而栾黡也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被其夫人范氏叫住,一阵撒娇,一阵脱拉,回了主屋。

“你就不能在府里陪陪我?”范氏佯怒。

栾黡捏了她一把小脸,“明日一定陪你,今日舅父有请,定要前去。”

“舅父?你心里只有舅父,还不准是那个狐媚子……”见栾黡脸色难看,又转口道,“我的阿父,病了数月,你为何一日也不见见?”

栾黡笑道,“翁父远在封地,朝中国事诸多,实在走不开,再过些日,冬雪融化,定会拜访。”

范氏冷哼一声,“国事诸多?我见正卿对你,越来越疏远,对那庶子甚是亲热,今日栾夫人相告,正卿大人亲自送庶子去了军营。”

栾黡听言,脸色变了变,范氏又道,“你若对我阿父不好,看以后,谁会助你?”

说完摆起了谱,坐在榻上,有一下无一下整理衣衫。

栾黡眼珠一转,立即换了笑脸,转身关上了房门。

范氏冷眼看着他,“怎么,不去见你舅父?”

栾黡上前,一把把范氏抱在怀里,双手在她胸前重重揉着,“听夫人的话,今日在家陪夫人。”

范氏娇笑一声,栾黡顺势把她压在榻上。

韩起刚回到晋宫,有随从来报,栾黡这两日都呆在府内,没有外出,韩起陷入沉思。

微曾言,栾黡对公女有图谋不轨之举,他叫人暗中盯梢,然而,却一无所获。

他有些心烦的在屋内渡步,遇魏绛进来,立即问道,“如何?”

魏绛摇了摇头,韩起一拳打石壁上,手指染血。

魏绛一惊,这时又有随从进来禀报,“主子,有消息了。”

“说。”

“查到两日前,有一小厮在街坊四处打听军营情况……”

韩起双眼一聚,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打听军中情况,恐只有公女才能干得出来。

姬妤止不住的激动,紧紧盯着门口,等着婢女进来。

果真,有脚步声传来,姬妤站起了身子,满眼期盼,木门打开,婢女终于来了。

她关上房门,放下食盒,“快,脱下衣衫。”说完,自个儿也脱下外袍。

姬妤愣住,不明所以。婢女把外袍放在她手上,又来替她脱衣,急快的说道,“你换上我的衣服,扮着我端食盒出门,一直朝前走,遇一个阁楼再往左……如氏在那里等侯。”

“如氏?”

“她是栾姬的阿母,被栾书关在此处。”

“啊?”姬妤惊讶,婢女己把她收拾妥当,还为她理了理乱发,“外面只有一位剑客,众人皆在用食,你只管低头而行,不要多言。”

“嗯。”姬妤应答,又见着婢女把自己的长发解下,揉成一团,“那你?”

婢女瞟她一眼,“我的命是如氏给的,如氏吩附的事,就算豁了性命,也再所不辞。”

姬妤眼中有泪,很受感动,“你放心,等我出去了,我叫阿兄来救你,我会赐你金银……。”

“快走吧。”婢女并不在意,推她一把,姬妤战战栗栗的端起食盒出了门。

果真,门外只有一位剑客,抱胸而立,她低头而出,他瞟了一眼,并没过问。

姬妤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却还得缓缓而行,婢女告诉她,越急越出错,至受人怀凝。

她一路行来,未见有人,过了阁楼,这才觉得双腿打颤。

回廊下站着一灰袍女子,定是婢女说的如氏,姬妤急步走了过去。

然而,刚一靠近,身后一声怒喊。

“何人?”

姬妤生生站住,不敢动一步,随后,一阵嘶杀声响起,姬妤猛的回头一看,身后何时多了数十位黑衣人,与巡夜的剑客们打斗起来,姬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