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坤连攻两日,未拿下王城,损失了不少士卒,心头一阵火大,又闻外间流言,府邸被困,他身上带伤,此时,连声咳嗽,涨红着脸,下令,凡是与他作对者一一斩杀。

传令兵领命而去,却被刑午阻止。

公子坤本对刑午极为“尊重”,然而,自发生郤珲刺杀一事,险些要了他的命,而郤珲是刑午心腹,于是对他心生隔阂,然,面不作色。

公子坤如往常一般起身朝刑午问计,刑午道,“公子此番不应镇压,而是安抚,以目前王宫情况,不等两日便能攻下,到时,公子还要依大臣国人支持,继承王位,若处理不当,引起国人暴动,若再遇晋军来攻,其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坤听言,连连相应,“王子所言甚是,坤这就照办。”于是,又令幕僚传令,好生安抚国人,却对幕僚使以眼色,幕僚懂其意,行礼退下。

公子坤又“虚心”求教刑午,“适才王子言,两日内便能攻下王宫,然,我方士卒死伤大半,王宫坚如铁壁,该如何是好,还请王子示下……”

厅内,众人商议战事,厅外,幕僚唤来传令兵,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按公子之意,那些围府之人,一一斩杀,不留活口。”

入夜,新一轮的进攻开始,嘶杀声响遍整个城池,王宫之处,火光冲天,攻城车撞击宫门,如雷鸣。

孙周站在高台之上,手持长剑,白衣飘飘,眺望四周,密麻的士卒,一泼泼拥来,又被城厥上的禁军以弓箭,矢石击退,若不是这王城坚固,恐早己被攻破。

然,便是如此,也坚持不了太久,若没有援兵,王城众人,包括他,凶多吉少,此刻,孙周神色严峻,目光如炬。

好一个楚国王子,抓住先机,先发制人。

“主子。”偃李急步走来,“此番公子坤攻势凶猛,两处城墙己有缺口,太子领军坚守,便是嘉父也披挂上阵。”

“禁军还有多少?”

“不足千人。”

孙周闭了闭眼,“孤竹及时赶来,还需两日,王城恐撑不了。”

偃李眼眶红润,“待王城攻破,主子可乘乱脱困。”

孙周未言,偃李急道,“胜败乃常事,主子不必忧心,只要主子无碍,便是公子坤攻下王城,待孤竹与赵将军大军一到,仍可反败为胜。”

孙周呵呵一笑,“败便败,寡人自不放在眼里,然,王城攻下,嘉父与太子命危,公子坤继位,大势己定,晋之北防终无宁日也。”

偃李默默低下了头,忽的跪下,“属下愿誓死守卫边境不让山戎踏入晋国一步。”

孙周听言不语,目光悠远,晋自是不怕山戎,只是北境山戎不安份,事必影响晋国称霸,分散兵力。

思此孙周握紧拳头,厉言,“去宫门,不到最后一刻,寡人绝不会放弃。”

刑午大帐。

刑午正在研究王城城图,他目光炯炯,神色专注,眉头紧蹙。

郭霭见了,不由得问道,“主子可是想到法子?”

刑午摇了摇头,“想不到无终国王城固若金汤。”

“如此,主子为何要承言两日?”

刑午道,“公子坤残暴,行事却畏手畏脚,他的私兵己伤大半,己生惧意,所谓两日,我也无把握,只是定其心而己。”

原来如此,可两日后还未攻下,又该如何?郭霭心焦,突见刑午在地图上重重一拍,随后呵呵的笑出声来。

“主子想到了法子?”

刑午嘴角露笑,手指指向一处,“北门,虽最为坚固,然此处城墙内林树环绕,如今正是深秋,树木枯竭,若火攻,声东击西,引来禁军惊慌来救,我等再一鼓作气,全力攻破南门。”

郭霭一喜,此计甚妙。

然而,正在这时,一护卫急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份帛书。

“主子,大事不好。”

刑午抬头,十分不悦,“何事?”

护卫把帛书递上,刑午打开,便从帛书里落下一支金钗,刑午目光一暗,这钗?似桑兰之物。

他急急启阅。

“王子之夫人,在某之手,某欲与王子一见,子时,北坡。”留言人子袄。

刑午嗖的收笼帛书,双手泛白。

桑兰与他吵架而离,数日未有音讯,想不到被孙周之人所擒。

郭霭见主子脸色突变,接过帛书,大惊,“主子,让属下去,寻回夫人。”

“不。”刑午举臂制止,“我必得亲自去,他们无非想用桑兰来威胁我,不仅要救回桑兰,还有堇儿。”

自公子坤起兵,他便派人去商府,然,未寻到堇儿下落,想必被孙周转移,如今孙周被困,他们出现,也是一个机会。

刑午闭了闭眼,只要嘉父,太子亡,孙周生死己无关重要,重要是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