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饮入口中,薄醉上来,颜色焕发,米商定定地看着,眸色更加浓黑,然后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让他趴在那张刚刚混乱过的床上。

如果男人也有贞处,那么他的一生便是破贞两次,一次失于宋寡妇,一次失于米商。

利剑破体而入,他仰起脸,痛楚地呻·吟一声。

米商抚摸着他的背,快如捷豹,挞伐纵横。

痛,生生撕裂的痛,痛不欲生的痛。

事后,他拖着流血的下·体,晕倒在米商的门外。

还是米商的正室替他做了清洗,上了药,请了大夫。

高烧昏沉中,他看到米商走进他的房间,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庞,缓声道:“快点好起来,做我的禁脔,我会宠你。”

他留在了米商家,这一次,是专门伺候男主人。

他从来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人这样玩男人,更加想不到,他就是被玩的那一个。

米商是惯于风月的人物,和米商比起来,他以前的那些经历,简直就是巨龙面前的小蚯蚓。

米商玩赏他的身体,就像玩赏一个心爱的玩具,每一次纠缠交锋,都让他有一种恨不能死去的感觉。

快乐得恨不能死去,痛楚得恨不能死去。

在最癫狂的一瞬,他又有了那种感觉,在宋寡妇手底下的那种感觉,罪恶沉沦,永无超脱。

心情好的时候,米商也会送他衣服首饰,带他出去玩耍。

他们一起划船,登山,赏灯。

当然,每到一处,也就意味着米商有了新的放纵地。

米商在正室这边长久地居住下来,这对正室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甚至,米商在梳理美男的时候,也不忘施舍给自己老婆一点雨露之恩。'

最荒唐的时候,三个人荒唐到了一张床上,六只手在朦胧的灯光中相互抚摸,米商先把自己老婆当作床垫,在女人身上享用美男,然后再把美男当床垫,在美人身上征服女人,最后,自己大刺刺地坐在旁边,让老婆情人首尾颠倒,非正常慰藉,等他在旁边看得兽血沸腾时,再让两个人一起过来,口舌替他舒解。

这种混乱,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期间,有一次,米商的正室在米商雨收云歇心情正畅时,委婉地提过,既然喜欢宋绣绣,何不把宋绣绣收做妾室,长久地留在身边。

米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把他留下,等以后你有了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

正室登时闭上了嘴。

似乎是为了应和他的话,不久之后,正室真的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

三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愉悦,当听闻这个消息时,米商一边亲吻怀中恍惚不安的美人,一边对面前惴惴不安正室淡淡道:“既然怀了,就养着吧。”

然后,什么表示也没有,携着美人进了内室。

情酣耳热之时,米商细细地咬着美人的脖颈不阴不阳地笑道:“如果孩子是我的便罢,如果不是我的,也好,你们爷俩一起伺候我。”

下面的宋绣绣瞬时打了个寒战。

米商却不再理会他,专心地享用身下的美食,宋绣绣却再也无法投入,一股股寒意从他心底升起,像要渗入每节骨头缝里,直让人一阵一阵地牙齿打颤。

正室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丈夫漠然置之,情人惶惑不安,她自己也日渐抑郁难解。

秋雨正兴,一连半个月不见停歇,她肚子便在这样一个湿漉漉的黄昏突然发作起来。

家里人冒着雨请来了稳婆。

凄厉的喊叫一声接着一声,而不远处的正室内,米商兴致正浓,一寸寸地啃噬着身下人的肌肤,时而凶狠时而轻柔地攻击着他的柔软地,引导着他一遍一遍地述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家人紧急的报告不时传来:“老爷,夫人难产!”

“老爷,要不要请大夫?”

“老爷,夫人昏过去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紧缩,身上的人发现了,一阵猛烈的冲刺后,在他耳边哑声威胁:“再不专心,现在就弄死你。”

而后,对着门外冷声道:“你们看着办,再来打扰老爷,明天全都打出去!”

凄厉的喊叫渐渐低了下去,像一阵无所着落的秋风,最后只剩下一缕凄凄的叹惋。

他听到,那凄凄的叹惋中,分明呢喃着两个字:宋郎。

他的心,无声地战栗起来。

终于完事,米商这才舍得起身,慵懒地指挥他倒来一杯茶,一边轻啜,一边睨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才弄了两个回合,就腿软了?”

他是腿软了,除了因为累,还因为某种强烈的不安。

外面的声音终于停息了,他和米商走出去,稳婆上来道:“夫人年岁大了,又是头胎,再加上难产,老婆子尽力了……”

米商“嗯”了一声,挥手让人给钱打发稳婆离开。

一个家人抱着孩子出来,哽咽说:“老爷,大人孩子都……老爷-----”

他耳边“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晃荡,米商蹙着眉像怕沾上某种不洁的东西似的,连声让人把孩子抱走。

他最后的一眼,就落在孩子软软的胎发上,那么软,那么细,像生命最初的那缕洁净,转眼消失在黑夜寒凉的风雨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可遏止地向某个地方滑坠,冰冷彻骨,无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