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霎时响如雷鸣,是的,他在紧张,一个熟透风月的人物在一个青瓜蛋子面前感到紧张。

他定定地看着田五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田五畴微微错开他的目光,不自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你……见谅。”

宋绣绣点点头,唇角温柔勾起,试探着握住他的手,说道:“没关系,我们不一定做那件事,握个手也是好的。”

田五畴半垂着头,一动不动地任他握着。

宋绣绣微咳一声,端起一杯酒,微笑:“每个人半杯,舒筋活络,不会饮醉。”

田五畴依言饮下去半杯。

宋绣绣在他饮过的地方,缓缓启开红唇,缓缓含住,眼尾微微扫过他,目中似笑非笑,波光潋滟,端的是妖冶勾人。

田五畴余光看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或者,我们还可以试试这样……”宋绣绣缓缓倾身过去,如一只妖艳的猫,缓慢而有张力,伸出小小的舌尖在他的唇际细细描绘,每一缕酥·痒都从唇际直达心尖,田五畴呼吸渐粗,目中如有黑云翻滚,突然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焦躁和绝望,狠狠地把自己唇印了上去。

夺命般的吻,直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田五畴半闭着眼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简直要把他吞吃入腹。

可真到了裸呈相对时,他却闭着眼睛倒在一边,喘着粗气难以为继。

宋绣绣却不容他退缩,一边密密地吻着他的身体,一边调动灵巧的五指,直把他的渴望挑到最高峰时,才背对着他,缓缓坐了上去。

如果他不愿面对自己男性的一面,那就留给他一个曼妙的背影。

田五畴长长地呻·吟一声,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扶住他,纵横驰骋起来。

比半梦半醒间更加浓烈更加清晰的*滋味,让田五畴有些措手不及,但更多的却是不管不顾的沉溺和放纵。

一曲毕,田五畴伏在他的背上,心软成了一汪水,缓缓地亲吻着身下人的颈。

宋绣绣还没有达到极致,身体涨得有点难受,可是他却若无其事地用被子围住自己,这才转身面对身后人,轻巧地笑:“夫君要不要用热水擦擦身,或者饮些茶水?”

田五畴摇摇头,目光缓缓落到他那被子间隆起的一块上。

宋绣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一僵,连忙掩了掩,强笑道:“那夫君就早些休息吧,我去熄灯。”

田五畴拉住他,说道:“我来帮你。”

宋绣绣怔怔的。

田五畴把他拥入怀中,一只手顺着被子缓缓地游下去,握住了他。

青瓜蛋子的手法,绝对称不上温柔或娴熟,可是却让他意乱情迷,灯光中的美人,目光迷蒙,小口微张,秀颜酡红,又是那样痴痴望着你,田五畴看着看着,又开始情不自禁,深深地吻住了他。

真正的*一梦。

此后,再也没有人提及休书或者离开的事,那张休书静静地躺在宋绣绣的梳妆匣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时近年关,田五畴带宋绣绣回老家祭拜祖祠,正式承认了他“媳妇”的身份。

田家堂兄弟按数字排列从田一畴到田八畴,只有田三畴是田五畴的亲兄弟。

田五畴带着新媳妇回家的事让全家非常高兴,长辈们挨个给红包,妯娌们挨个来围观,田母乐呵呵的,拉着宋绣绣直道:“好媳妇,你和老五长期在外面家里照顾不到,有什么委屈的,千万别闷在心里,直接告诉婆母,婆母替你出气。如果老五犯浑,也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说完,还瞪了田五畴一眼。

田五畴只是微微笑着,逗弄着怀中的侄子侄女。

田母又道:“老五很早就到外面闯荡,吃了不少苦,现在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了,你们尽快生个孩子,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多好。”

旁边便有年轻媳妇开玩笑:“您老人家的孙子孙女还不够多呀,还尽催着老五媳妇生,我看您就是看老五媳妇俊,偏心呗。”

周围人都笑,田母一瞪她:“就是偏心了,怎么着,我自己的儿媳妇还不准我偏心吗?”

田三畴的媳妇在旁微笑:“弟妹初来,自然要多看顾一点。”

……

融洽温馨的家庭氛围让他感到陌生的同时,也感到一丝莫名的感动,还有些战战兢兢,他看着不远处温柔逗弄孩子的田五畴,早已被现实磨得漠然麻木的心罕见地浮上一丝内疚。

夜间,回到房中,宋绣绣对田五畴说:“回去后,我给你寻一房妾室吧。”

田五畴擦脚的动作一顿,而后什么也没说,把他拉到了身边。

宋绣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米商那句话:“如果她有了孩子,算你的还是我的?”

心突然有些窒闷,正想着如何解释,田五畴却抬起他的下巴认真道:“我不会纳妾。我们田家人都不纳妾,我三媒六聘娶了你,拜过天地,请人鬼神都做了见证,就要遵守誓言,与你白头到老。我今生有你,足够了。”

从不说情话的人,只一句话,便让他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