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杵着鼻子在花上闻了几下,夸赞好香,她问谁送的。我说我也不晓得。

她猜是坐轮椅挑彩礼的,我没做声,抱着花搁茶几上,我妈跟上来拉着我衣服:“是罗子阳吧?”

我说可能吧,我让我妈坐着好好休息。

我在厨房帮我爸做好一桌子菜,中午十二点半,我妈看墙上挂着的表,我爸坐沙发前看赵本山演的小品。

我妈有点不耐烦的念叨:“田欣怎么还不到,不是说好中午回来团年吗,这孩子是不是忘了”(因为我们这边过年,主餐在中午,晚上一般都开始看联欢晚会,或者从下午开始打麻将。)

我跟我爸没做声,大过年的,我爸没骂脏话,但脸色不大好看。

我妈一直往门口望啊望,刚开始电话打不通,她一直看时间到一点半,菜都凉了。

我一点四十终于给田欣打通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那边很吵,她说话囫囵吞枣咬字不清,也不忘嘲讽的喊我:“原来是我好姐姐啊?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吃饭,爸妈都在等你,很淡的那种口气。

她呵呵呵的笑:“看着你那张脸,我会吃不下去,我不想见到我不想见的人!”

我问她爸妈也不见吗?她呵呵呵的笑:“你告诉他们,就当是没生过我好了!”

挂掉电话后,我让爸妈不等了,吃饭了。

我妈眼睛有点湿,要不看着过年,估计她得哭。

这顿午饭吃得很沉闷,吃到三点收拾碗筷,下午我爸扶着我妈在外头慢慢的转了几转。

我打算过完年后再去找点工资高的兼职,过完农历初一,接近阳历二月十四日白色情人节那几天,阳历二月十二,农历正月初九,莫文泽打打电话,他父母要请我‘舅舅’吃饭,已经定好酒店,说元宵节十五过了公司开始上班运营,会没时间,吃饭时间得订在正月十五前。

我有点责备莫文泽:“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你要我帮忙也得有准备时间吧?”

莫文泽说迫在眉睫,给我付双倍钱,我说那好吧,他说这次时间为两天到三天,可能得请我‘舅舅’到他们家住,他爸喜欢下棋,要找我‘舅舅’拼技术。

我一听,连忙反对莫文泽:“这样会不会容易穿帮?”

莫文泽说没关系,他让人帮忙找了个会下棋懂点五行八卦的演员。 正月初九晚上,感觉莫文泽跟那姓罗的商量好的,也就是那个轮椅男罗子阳又跟我打电话,问我想没想好嫁给他。

我跟他道歉,我说真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这么轻浮的话?

他冷声问是不是嫌弃他残疾人。

我说这跟残疾不残疾没关系,这是一辈子的事,我赌不起。

他说他知道,他不会是张江那种人渣,他会用行动告诉我,他赌得起,值得我嫁。

正月十一,也就是二月十四号白色情人节,我一早就收到了红玫瑰和巧克力,包括香奈儿香水,TBF的春季风衣,附加情人节快乐的纸条。

情人节的中午莫文泽开车在小区接我,他找了个像我的舅舅,微胖,看着挺有大老板模样。

我妈已经答应我年会在医院住院,我爸开年不准备工作,全心照顾我妈,走前我跟妈说等我回来,我说我这几天凑钱,回来给你做手术。

我坐莫文泽车上,想着妈奄奄一息躺床上,气色不好,嘴里老念田欣,睡觉都念。

到莫文泽他爸妈家别墅是下午三点,我‘舅舅’提了点莫文泽安排的西洋玩意儿,我看着所谓的舅舅跟其爸妈其乐融融的聊天,从股市聊到国际形势,聊到如今中国经济和西方经济,最后又扯什么风水,反正挺深奥的话题。

晚上吃过晚饭,莫文泽她妈特意安排我跟莫文泽睡。

这房间是装修给莫文泽的。

我突然往对面看了一眼,有点好奇的问莫文泽,莫文泽说那是莫少谦的房间,但是这房子买了以来,他可能只在里面睡过两次,从小到大,貌似一直没跟家里拿过钱,读书时,生活费以及学费,他自己周末兼职。

我替莫少谦严重的打抱不平:“凭什么啊?他不也是你爸爸的儿子吗?难不成你跟他有区别对待?”

莫文泽食指触嘴,示意我声音小点,他凑我耳边轻言细语的说:“我妈不允许给钱,我爸心里一直愧疚,在外头偷偷给他买了栋别墅,我妈不知道!”

他说他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欺负莫文泽,莫文泽谦让他,还是要被他妈打,有时候罚跪一天,得不到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