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骑了一上午的快马,他们才赶到断垣残壁的剑宗门。

经过上一次血洗剑宗门,如今的它只剩下枯叶飘零的曾经,一个月时光一晃而过,剑宗门之事也消失在茶楼说书人的口中。再也无人说起剑宗门当初是何等的繁荣,再也无人忆起剑宗门当年是何等雄风。

天上不知何时飘下雨来,将跪在父母墓碑前的祁初完全淋湿,可他却不为所动。雨越下越大,豆大一般的水珠,坠在灰白的墓碑上,似乎是在无情地嘲笑他的软弱。他不禁紧握成拳,看着爹娘的名字,死一般的沉寂……

风无姬莫名一酸,柔声道:“你打不过我的,还是好好与你爹娘告别吧……”

祁初顿了顿,终是松开了拳,从袖中拿出一支长箫,面对着墓碑,将箫凑到唇畔,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箫声响起的刹那,如皓月初升,春花绽放,整个天地都被宁静安详笼罩。

风无姬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听着,也不知听了多久,她只觉得眼前似乎是一片水雾迷蒙,她焦急地想要看清祁初的身影,却越来越朦胧。润含在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划过鬓角的肌肤,冰凉疼痛。

“走吧。”

箫声是不知何时停下的,她的泪也不知何时早就被风吹干了。

此时已经渐近天黑,大雨绵密而落,要赶回独峰岭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们便留宿在一家客栈中。

夜阑人静,客栈里静得出奇。因赶路累了一天,风无姬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快至半夜时,一阵琴声响起。清幽袅袅,心声哀荡。

风无姬被突然响起的琴声惊醒。她不能确认这是祁初弹奏的,她从未听过祁初弹琴,可一想到白日祁初吹箫时的姿态,风无姬便放松了懈怠,这般哀鸣的琴音竟让她有些不忍打扰。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从窗边摇晃的树影瞥见几个身形。原来,这琴音果真就是信号,她随即一跃而起。黑影人冲进屋里与她周旋。他们自是不能与她打,她手掌一弹,他们便中了寒毒即可倒地。

祁初的房内也响起了打斗声。当她冲进房内的时候,祁初的身上已是很多条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身躯染红了衣裳。她飞身将他抱在怀里,用真气止住了他的流血的伤口。

躲在房间中的一个黑衣人见到此情景,举着刀剑就朝她飞来。她顾不得照顾祁初,对着黑衣人弹指一掌,却被黑衣人轻巧躲过。他的功夫比其他黑衣人高出很多,一招一式都极其狠毒,直直逼向她。

可风无姬是何等人,二人一直在上下周旋,僵持不下。一瞬间光华大震,照亮半边地。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一掌朝向祁初,无姬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前,硬生生接下一击。黑衣人的真气雄厚,那一掌将她打出了内伤,她顿时落了下风。她自知此时难以致胜,她手掌一挥,一阵毒烟弥漫,她趁机扯下黑衣人的面纱,却不惊愣住。

那是前些日子被祁初杀死的一个手下,阿烟。

她来不及继续思考,拉着祁初便逃离了客栈。逃了许久,终于在一处水潭边她才停下脚步。带她松开了祁初后,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待她醒来的时候,身旁不知何时生起了火堆,祁初坐在旁边的榕树下,靠着打盹。他睡着的时候真的很安静,长长的发丝轻轻飞扬,调皮的睫毛不时地上下翻飞,她竟一时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