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次听着诏书宣读的内容则是直接跳过了第一项,只说该女子名讳宁苡,对其来历背景只字未提,这让众人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验证了民间流传的,此女子出身太过卑微?

可从七年不曾立妃的皇上不问众人的意见,坚持要纳其为妃的态度来看,即便是伪造一个身份也不至于囫囵过去才是。

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楚宁的意思?

诏书宣读还在继续,“此德行兼备女子堪居后宫,朕特立……”

“皇上!”殿外一道变了声的腔调突兀地传来,打断了何川的话。

“何人在外喧哗?”赫连子楚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指微微蜷缩,有些心神不宁。

一个小太监哭丧着脸跑进来跪下,“启禀皇上,太后她……太后她病倒了!”

赫连子楚的手猛然一紧,起身就要前去查探究竟,不知想到了什么,迈出的脚步一顿,微微偏首,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看向赫连子陌,“陌儿不跟朕一同前往?”他刚来母后就病倒了,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赫连子陌施施然起身,“皇兄说的哪里话,母后虽偏爱皇兄,但待臣弟也不薄,岂有不去的道理?”

赫连子楚走到楚宁的跟前,“等朕回来。”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也是对大臣的一个震慑,这样一来谅众人也不敢在其离开的这段时间造次。

楚宁颔首,同时也在揣摩赫连子楚和赫连子陌的关系,根据二人的对话看来这兄弟二人不甚和睦。对于其二人的母后突然病倒一事她也察觉到一丝古怪,不过更让她疑惑的是,病倒之前为何自己的儿子纳妃这等大事也未现身?

涵清宫内。

“楚儿?”听到宫外传来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李姬涵扯着有气无力的嗓子唤道。

“母后。”赫连子楚走上前握住躺在床上的面色苍白的女人。

“楚儿,你,咳咳,你听母后的话,那个女人不能嫁到我们北齐,她是个祸根呐!”

赫连子楚闻言心下一沉,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紧跟着进来的赫连子陌,话却是对着李姬涵说的,“三日前母后不还没什么意见吗?怎么在朕正要完成立妃仪式的当口下不惜欺骗朕来阻这门婚事?”

李姬涵一噎,内里原因她怎么说,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但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娶那人的女儿!“可你之前也未告诉母后她是南楚的公主。”

“这就是母后阻挠朕立妃的原因?两国联姻自古以来在各方面都百利而无一害,朕不过是为北齐考虑!”

“那女子身为一国公主却能在五年内号令武林英杰,岂是甘居后宫与其他妃子共侍一夫的人物?你何苦执迷不悟?”

“那朕就许她唯一!”赫连子楚掷地有声。

“胡闹!你是天家的人,怎地说出如此混账话!”李姬涵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既然母后身子已无大碍,朕就不做打扰了。”赫连子楚偏首看向一旁的小太监,“好好侍候着,太后若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心你的脑袋!”话落再不理会身后的目光转身踏了出去。

“陌儿,你去,去拦着你皇兄,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嫁进来,快去!”李姬涵显得很是激动,指着门口让赫连子陌出去。

赫连子陌微抿唇瓣,颔首退下,只是心下却是疑惑,他之前不明白为何那人让他将楚宁的身世转告母后,而今见母后如此反应就更不理解了。

赫连子陌走后,李姬涵重重地躺在床上,含恨地看着这一室冷清,从何时起这座宫殿就再让她找不到一丝暖意了?宁姝,你当年迷惑了他,让他守着你的一幅画像直到离世,如今你的女儿又来祸害我的儿子,我决不允许!

楚宁看着那个霸凛威严此刻眉眼间却有一丝疲惫之色的人重坐回龙椅,赫连子陌也随后落座,心下明了了几分。

在赫连子楚的示意下何川刚要继续接着方才宣读的内容,听得殿外一声激愤的传报声。赫连子楚剑眉倒竖,还有完没完了!“宣!”他倒要看看这次是什么人拿什么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只见走进来的是驻守皇陵的侍卫统领,赫连子楚眸色一凝,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侍卫统领走进来时身上还挎着佩剑,想来是事出紧急,进殿跪地拱手大喘着粗气道,“皇上,罪臣失职,不料有天雷突然降临,致使先皇陵墓塌陷!”

“什么!”赫连子楚腾的站了起来,这次就连赫连子陌的反应都不遑多让。众大臣更是惊呼不已。

“退朝!”赫连子楚语气像是淬了冰,面色凝霜。这次径直走过楚宁身边竟是连招呼也不打地走了出去。

楚宁此刻也顾及不得这么多忙提步跟上,三人快马加鞭来到皇家陵园门前,早有一众侍卫囤聚于此。赫连子楚翻身下马,不等众侍卫跪拜扬起手中的鞭子将门口的一众侍卫抽到了一边,大踏步地朝皇陵内走去。

楚宁仰面看着这晴空万里,会突降惊雷?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但愿是她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