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该“高抬贵手”之时,宋相宜绝不会“辣手摧花”,各自摘了几枝桃花,已觉得荼毒,命仆人们回屋立刻养起来,午后好鲜嫩嫩地带走。

宋相承和袁湘湘虽是不好意思挑得太明,但无论两个人隔得多远,又或是各自三五成群地聊天,彼此的眼神却是分也分不开,时时刻刻地偷瞄着对方。

少年情窦初开,每望一眼都是欣喜。

宋相宜又是羡慕又是感慨,也是真心替他们高兴。

这一天,众人玩得十分尽兴,随着各位年岁渐长,他们将一个一个开始逐渐面对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变化。“神仙会”也许永存,但是毕竟眼前的这些人,聚聚散散,来来往往,再要聚得这么齐全,兴许也是不易了。

傍晚时分,宋家六个孩子分坐两辆马车终于回到家中。听闻宋天野和宋天蓝也与各位相处愉快,宋其凤和文氏都很高兴,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晚膳,各自回屋安顿。

三姐宋相若被文氏留下讲体己话。

饭桌上,宋相若用她眼神的利箭将宋相宜射成了筛子,这会儿宋相宜绝对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宋相宜隐隐地预感,她又要跟娘搬弄是非了,而且……会搬个大是非吧。

算了算了,一时顾不上,宋相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顾不上回屋,直接去了宋相承屋里。

宋相承以为她是为了袁湘湘而来,眉开眼笑道:“谢谢五妹,果然你的主意是极好的,我现在终于确定了,湘湘心里是有我的。我明日先跟爹说,只要爹那边通过了,娘那儿肯定不会有问题。”

瞧瞧这陷入爱河的少年郎,真是……幸福啊!

宋相宜一撇小嘴:“当然了,我早就瞧出来湘湘姐的心意了,偏偏你却看不明白,真是当局者迷啊。”

陪着兴奋的宋相承说了几句,相宜要说正事了,就是宋天蓝那事儿。

二人斟酌再三,决定把宋天野也叫这来。毕竟在京城,宋天野是她长兄,这事儿,他做得了主。

一听施家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宋天野气得破口大骂,差点当场就操一把刀杀上门去。

被宋相承死死抱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是好生辛苦才让他安静下来。

宋相宜看得目瞪口呆,平常向来温文尔雅的堂兄,竟也有这样“狂野”的一面,看来“天野”这个名字真的没白起啊。

“告官!一定要告官!让那姓施的混蛋身败名裂!”

“不行!”一直未出声的宋相宜突然出声阻止。

宋天野愕然,望住宋相宜:“为什么?那混蛋不该死?”

宋相宜叹道:“施效然固然该死,可他表妹肚子里的孩子何辜?”

“那是孽种啊!”

“不,那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宋天野也非残暴之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颓丧:“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当然不行。堂兄,我不仅仅是可怜那孩子,也是顾及堂姐。”

宋天野静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冲动了。

告官固然解了一时之恨,可是对宋天蓝来说,伤害更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宋天野一时无措,望向宋相承。突然又觉得,宋相宜好像也主意很大的样子,又望向宋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