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效然大清早出门,正是为了去看他的表妹白小悦。白小悦已有四个月身孕,从家里逃出来,由施效然安顿在施家附近的这座小宅院里。

白家也是心知肚明,但女儿做下这等事,要么送去由族长处置,一尸两命;要么睁一眼闭一眼,等着施家想法子将她弄进门,哪怕只是个小妾,也比浸猪笼强啊。所以由着施家将她安顿在京里,只装作不知去向。

小宅院的确很小,是某位京官家的旧宅一部分,因另置了宅院,这边的旧宅就被分隔成好几块给分头出租。邻里平常不见屋里有主人出入,只有个仆妇,每日清晨外出买菜,倒也无人多问,毕竟富豪人家养个外室也是常见,邻里只当这宅院里头也是这样的情况。

施效然轻轻地叩门,还鬼头鬼脑地望了四周,随后宅门偷偷开了一道缝,容他闪身入内。

白小悦脸色憔悴地歪在榻上,心情却一点都不悦,望见施效然进来,立时扭转身去,亮给他一个背影。

“怎么了,今儿胃口还是不行?”

“……”

“是不是不对胃口?想吃什么让王妈去买便是。”

“……”

“外头太阳好,别拘在屋里了,天井里晒晒太阳去,心情也好些。”

白小悦终于悠悠地开口:“我见得了阳光么?”

施效然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知道在这儿呆在委屈了你。别担心,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白小悦翻身过来,咄咄逼人:“很快是何时?当初哄骗得我从了你,如今这肚子都瞒不住了,你还没解决那女人!”

“我哪知道那女人这么顽固。我爹都去退婚了,她愣是不肯。”

“莫非她也听说你生得好,所以死死不愿放手?”

“我哪知道啊。都跟她说我得了重病,她也不肯放手,眼下都跑到京城来了,非要见我本人,我这不是躲着不见嘛。”

“还真有这么一根筋的女人,估计是生得实在丑,怕嫁不出去,死吊在你身上了。”白小悦就是被施效然的一副好皮囊给迷住,便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该迷上她情郎,“你就应该说受了伤,不能人道了,这下她总没法相看检验了吧?”

施效然色迷迷地将手伸进了白小悦身上的薄被子,胡乱动了起来:“哪有这么咒自己夫君的,我何时不能人道了?”

白小悦假意推他的手:“讨厌,大白天的都不老实。”

“晚上又不能来,可不只有大白天能跟你亲热亲热么……”

“也不顾我有着身子……”

“这怕什么,正好让咱儿子见见爹……”

“讨厌……”

如此“只争朝夕”的劲头,也难怪会搞出个无辜的孩子。

“吃饱喝足”了的施效然,从后门又鬼鬼祟祟地出来,刚刚露出个脑袋,突然就被摁住。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就被摁回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