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像是黑夜里的猎杀者,无声又无息的挪移、靠近。

正房和正厅只隔着一道屏风,若是有那想要偷窃的笨贼只怕会躲在屏风的后面,可宋相若聪明的很,她只看看大厅的烛火和屏风的材质,就机灵地转到地幔里面。

大厅的灯火太亮,若是躲在屏风之处,只怕影子早就投过去,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宋相若还在小心翼翼地调整身形的时候,就听到宋其凤的声音:“夫人,这几日真是辛苦了,只是为夫也实在没有办法,再说了这朝堂上的事情你要我如何说得。”

文氏是个识趣的,看到自家夫君有些愁闷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他是真的遇到难题了,干脆也不追问了,只是哄着他:“好好,我不问便是了,那就说点开心的事情。”

开心的事情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件,文氏难免旧事重提,不知不觉得就又顺嘴说起了郡王妃聚会的事情,往日里宋其凤也只是听听,之后一笑了之,你过会儿若是在询问,保准是不记得的。

可这次真真是让文氏惊讶极了,她是故意探探口风的,便说道自己带宋相宜去聚会,可惜那郡王府的世子还要些日子才能回来,估计是没法子见一面,宋其凤笑了:“那也是不一定,圣上听闻郡王妃思子心切,特地开恩允许世子可以先行返回。”

重重地幔包裹中的宋相若听到方少逸即将归来的消息,不由得心头欢喜,可欢喜过后又是无尽的苦涩,即便是少逸回来了,又怎样?还不是整日围着宋相宜打转。

宋相宜!从小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千方百计的压着你,你去年肥成那样都能勾引走我的意中人,我宋相若还真是小看你了,当初大哥要是没看见你落水,你现在早就死透了。

她不由自主抓上地幔,紧紧的攥着。

文氏听了宋其凤的话,也是欢欢喜喜的:“真的,夫君可莫要蒙骗我,这可是咱们五娘的头等大事啊。”

“这话从何说起?”世子和五娘,宋其凤稍微愣了一下,才隐隐的想了起来“是了,我记得五娘小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世子似乎颇为喜欢五娘。”

“难为你这个大忙人还能记得我说的话。”文氏娇嗔着靠在宋其凤身上,道,“不过这事情,你是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

“怎么说?”宋其凤含笑看着爱妻撒娇。

文氏提起来,至今还是觉得得意非凡:“上次大郎成亲那日,郡王妃啊看上咱们家相宜啦,私下里还夸奖相宜有胆有谋,若是生为男儿,当不输周郎呢。”

“额,这样高的评价……”宋其凤心里也是高兴极了,自己女儿有出息,如何能不开心。

躲在暗处的宋相若听完了,恨得咬牙切齿,在她看来这一切本该是她自己的,都是宋相宜出现变得聪明漂亮夺走了这一切。

她越是恨意不绝,越是心焦如焚,爹爹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又是太子最信任的下臣,照理说爹爹应该知道太子最近的动静,可为什么两个人聊了这么久,也不听爹爹说呢?

宋相若这边正着急呢,但听到文氏询问的声调:“我去郡王妃参加聚会的那日,可是要一直呆到晚上了,可这家中还有尚在生病的相若,和不爱说话的儿媳,我这心中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