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随着碧云撩起太阳穴上的头发,三个人都看到了珍珠大小的血口子。

展示完伤口,碧云整理好衣服,缩在地上,弱弱地哭着。

宋相宜再也忍不住,她坐起身来想要走到碧云的身边,袁湘湘连忙上前扶住她说:“你心疼碧云,也该注意身子啊。”

宋相宜看向袁湘湘,用眼神诉说自己的心思:嫂嫂,碧云不是外人。

袁湘湘只是坚决的、缓慢的摇摇头。

无奈宋相宜只好躺回床榻上,叹息说:“你起来吧,我……”说着轻轻咳嗽两声,又倒了下去。

碧云的眼睛充满了惊骇,连声问道:“小姐你是怎么了?”

宋相宜摇摇头说:“也不知怎的,突然染了疾病……”还未说完,轻咳不断。

袁湘湘拿起帕子捂住眼角,似是非常地伤心,一直沉默着。

看她脸色青白,身体瘦弱的样子,碧云忍不住出了冷汗。

宋相宜居然病了?什么时候?夜里二更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莲河的那句话:“宋相宜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烟霞是知道实情的,她本来是想告诉碧云的,可是看到小姐和袁小姐都选择了瞒着碧云,想想碧云最近的表现,烟霞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这个关头,绝对不能出错。

宋相宜冲着碧云招招手说:“你过来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碧云老老实实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怯弱的看着她的眼睛,她虽然神色之间看不出怒意,但是碧云深知她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那么明显,因此心中终归是害怕宋相宜会采用上次那样的惩罚,因此不等宋相宜说话,便先开口求饶道:“小姐饶我这一次吧。”

这样的距离之下,宋相宜可以清楚的看到碧云脖子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淤血污痕,她微微闭了闭眼,看起来脸色柔和,但其实心中已经是百般纠结,须臾,她睁开眼睛说:“碧云,你遭此险恶,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可知道我为何生气?”

碧云心中一紧,难道小姐知道请帖的事情了吗,不对,不可能,肯定是因为是自己没有陪同一起去太子府,于是她忐忑的说:“是因为我没有跟着去太子府吗?”

“并非如此……”宋相宜微微地叹息,她拉住碧云的手,查看手腕上的淤青,忍不住皱起眉头,半晌才说:“我是生气你,遇到了危险却不回来告诉我。”

烟霞虽是局外的旁听者,听了之后仍然是忍不住心中一暖,可是碧云的表情的确是相当的僵硬,眼眸中甚至出现了讽刺的意味,以至于就连不怎么跟碧云接触的袁湘湘都看出了端倪。

宋相宜却全然当做不知道的样子,只是温声说道:“以后受了委屈和伤害就回来我这里,我这里总是有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

碧云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小姐说的是。”

她说的是“小姐说的是”,而不是“谢谢小姐”,这两句一样的简短,里面透出来的意味却南辕北辙,宋相宜的眼睛像是幽蓝的海洋,无数的光影变幻消失。

门帘子被掀开了,连州走进来说:“五小姐,招魂仪式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夫人命我和姐妹们抬您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