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凤看着小女儿这样的难过,心中何尝不是被刀割了一般,只是天野说的也是不无道理,相宜与郡王府缘分已断,这是事实。

她是自己最得意的女儿,太子秦琰是自己的学生,仅从个人情感上,宋其凤觉得二人很是相配。

更何况宋家一向开明,他们兄妹都是在相对自由的环境下成长的,都保留自己鲜明的个性,比如宋相承的事故和圆滑、宋相若的小心机,以及相宜出色的洞察力和聪慧。

整个大良王朝,除了他宋家和太子府,其余的世家贵族大都迂腐、规矩森严,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家的小女儿嫁过去之后会是何等的凄凉,她很快就会变成满心仇恨的怨妇,会怨恨世俗的婚姻把她害成这样。

所以与其把相宜嫁到那样的人家,倒不如给了太子秦琰,天家的确无情,但自己好歹也是秦琰的老师,秦琰心底也有小女儿的影子,多少会爱护相宜一些,宋其凤的心无比煎熬,却又无可奈何。

他抬起头,不看相宜,只是说道:“总之郡王府你是不要想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儿家想法不宜太多,你堂兄说得在理,现在流言当道,你嫁给太子是最好的选择……”

宋相宜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了,她大声喊道:“女儿绝不,女儿绝不要嫁给秦琰!”

听到宋相宜直呼太子的名字,文氏和宋天野都微微发抖。

“放肆,太子的名讳就这样随便叫,你不要命了!”宋其凤忍住心中的悲痛,呵斥道,“什么都别说了,安心回西厢房待嫁吧。”

说完又对连州道:“还不派人把小姐送回去。”

连州和另一个丫鬟范敏连忙上前来,拉住宋相宜就往外面走,宋天野于心不忍:”伯父,既然堂妹不愿意嫁给太子,那不如在其他世家里面选择也是好的,我有一个好友……”

此时宋相宜已经被拖到门口,她眼睁睁地看着宋其凤离自己越来越远,情急之下喊道:“爹爹,难道想让我像南国公主那样被活活逼死吗?”

此言一出,文氏不明所以,宋其凤和宋天野轰然变色,宋其凤大步走上前,神色阴沉:“是谁告诉你南国公主的事情?”

宋相宜想起吴云,只是沉默着不肯说。

“前朝的事情绝对不要对任何人说。”宋其凤知道小女儿的倔强,低声警告道:“不管你是从何处听到,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有生之年,一个字都不要再提。”

宋相宜的眼泪悄然落下:“爹爹,你就不怕女儿恨您一辈子吗?”

宋其凤的面色骤然缩紧,他呆在那里,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文氏倒是勃然大怒说道:“父母皆是为你好,你竟敢还来威胁,真是顽劣不改,既然如此,连州把她关入祠堂,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探望。”

“我不去!”宋相宜拼命挣扎,但她身子本身就是弱,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眨眼之间就被拖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