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让宋相宜吃了大苦头,太子妃刘若昕这几日却并不开心,晚上睡不好,白天思绪纷乱,顿顿饭都吃得不舒服,不止这样,口中竟然还起了几个火泡。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一直莫名烦躁。

刘若昕在大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着,满面愁容,却不说话,走了足足有十几圈,把旁边的丫鬟们都绕晕了,忽然停下来,对着另一个心腹丫鬟美云怒喊:“怎么这么热!快去把窗户打开!”

美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去开窗户,刚刚一打开窗户,便被外面冷风吹得一个激灵。

她皱着眉看了一眼窗外,虽说外面春意浓浓,可屋里屋外却依然清冷得很。将窗户支好后,她搓着手跑去拎来之前泡好的一壶茗茶,回到桌前给刘若昕倒了一杯。

大概觉得茶晾得差不多了,美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太子妃,您都走了半天了,快坐下来歇会,喝杯茶吧。”

刘若昕叹了口气,没有坐下,只接过美云手中的茶碗,来到了窗户边,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紧蹙的柳眉却不曾松开。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划破了大厅中的清寂,美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刘若昕手中的茶碗被狠狠摔到了地上,点点瓷白碎得触目惊心。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刘若昕双眼通红,又一次发起脾气。

这几日来,刘若昕动不动就发脾气,东西摔了一批又一批,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美云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却也根本不敢上前相劝。

自出事以后,太子秦琰守在宋相宜身边,夜以继日,比处理国事政务还要上心,他和宋相宜多相处一分,刘若昕心中的嫉妒与愤怒也就更长一分。

本来是想借个由头狠狠惩治宋相宜一番,却不料太子的反应出乎她的意外。在太子的眼里,宋相宜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罪过,倒是她这个正妃,因此受了冷落。

已经好几天了,太子一心只在宋相宜身上,对她这个正妃,是问也不问,看也不看,她本来还准备了很多罪证说辞,等太子问起来的时候给宋相宜狠狠地扣上,可是至今太子都没有见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根本难以揣摩。

最令人气愤的是,每次派出去的下人回来报信,听说得都是,他对宋相宜的伤势如何关心。一想到这里,刘若昕心头的嫉妒之火就会莫名窜起来。

她踩过满地碎瓷,扶着桌子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旁的美云,冷笑了两声,细锐的话音犹如自嘲:“如今看来,倒像是更成全了她啊!你说是吗?”

美云对上主子那幽怨的眼睛,也不知道如何应话,只看着主子眼神越来越冰冷,冷得能让人发抖。

“无论如何,不能让宋相宜这个贱人爬到我头上!”刘若昕看着桌上纯白色的茶壶,想到的却是宋相宜的那张脸,那张白皙动人,一个媚笑就将太子秦琰从她这里生生勾了去的脸,

虽然那日毒打了宋相宜,但刘若昕知道凭着医术高明,她迟早能让自己脸上的伤疤恢复。刘若昕只恨自己当时打得火候有些欠缺了些,不能在宋相宜脸上留下永远的疤痕。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她要毁了宋相宜的那张脸,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不是么?

重要的是,只要毁了那张脸,宋相宜就再也不能勾引太子了。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先把美云这个替补心腹安插在太子府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如今自己被禁足,好歹还有个自己的人可以指使办事,简直是老天都在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