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微微侧颜,话音中依旧带着深深的埋怨:“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南忆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

苏雅一时也犯了难:“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说不是自己的,女皇肯定要追问是谁的,显然他也不能告诉女皇,孩子的父亲是大良秦氏之人。

女皇转身看着苏雅,脸上却是满满的失意之色,继续埋怨道:“八年前,我招你为夫,你是炎族人,作为一个男人未得志不娶妻,我破了南氏纳夫的规矩,依你所想,等你得志。

三年前,你容得云光教圣子殊荣,却依然不肯做我的夫婿,又言教皇对你亲如父兄,他的心愿未了,你必要遂了他的心愿才能安心娶妻,如今你凯旋归来,竟又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我?!”

女皇伤心至极,气的浑身发颤,期待苏雅上前安慰,苏雅却一直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连半步都不肯向前迈进,只是低了头,任其狂风暴雨般的斥责。

天空中响起了闷雷,几滴细雨随风而至,落到了女皇的脸上。

如同一头被惊怒的母狮,女皇愤然盯着他,怒吼道:“苏雅,从二十八岁到三十六岁,我等你了整整八年,你辜负我就算了,为何还要用这样的手段来羞辱我?!

名义上给炎国找回一个公主!实际上是为自己找了一个情人吧!

苏雅,我告诉你,虽然身为一国君王,但我也是一个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我也是很小气的,不要觉得我一直对你让步,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苏雅在雨中跪了下来,一身白衣立刻沾满了泥浆,女皇见状,脸上又露出心疼之色,对于这个比她足足小了一轮的男子,她总是忍不住心中的体贴和疼惜,语气顿时也软了下来:“你别这样,你不用求我,求我也没用……”

苏雅似乎早已猜到了女皇会心软,只要自己坚持,便肯定能达到木底。

于是在泥水中双膝向前蹭了几步,跪到了她的脚下,一脸坚定地说道:“陛下,我已经做了云光教的祭司,按照教中的规定,一生一世不得娶妻生子。

之前确实负了您的一番心意,无论您如何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承受。但请您不要怪罪南忆,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已经把我也忘了。”

女皇幽怨地看着他,带着些不甘赌气地说道:“主动退掉祭司的头衔,与我完婚,我便一切依你。”

苏雅脸上的神色坚定,不容轻犯言道:“不可,祭司之位,一旦接任,便要善终,苏雅不能以此为由视教义为儿戏!”

二人之间开始了一阵冷战。

雨渐渐大了,女皇伫立在雨中,任雨水顺着金冠滑落,淋湿了一身的金丝银线织就的云锦龙袍,最终却还是败下阵来,抱起双肩放声痛哭起来。

苏雅抬起头看着她,只见她一手扯下了头上的金冠,狠狠地扔进了水中,口中怒喊着:“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得不到!我要这王位有何用!”

苏雅已经知道是抵抗有效,便起身上前搀扶起女皇,女皇便顺势扑进了他怀中大哭起来,丝毫不顾对方的衣衫已经沾满了泥泞。

苏雅这才轻轻拍着她的肩头,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湖心对岸,颜素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南忆出了殿门,一眼便看到了拥抱在一起的苏雅和女皇,便挤眉弄眼地冲苏雅做暗示。

苏雅远远地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将南忆送回住处。

安慰女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到入夜时分,苏雅才从宫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