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若也抱着孩子跟了出来,急急问道:“看清楚了吗?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莲荷低声回道:“具体什么东西没看清楚,不过我看到她是从枕头下面拿出来的,瞅机会我一定会把那东西偷出来。”

“好,仔细盯好了,千万别被她发现你。”

主仆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又是一番蓄意谋划。

海月楼里,冯迁看了南忆公主记录琐事的小册子,觉得其中内容十分有趣,看着看着,脸上便呈现出若有所思之态。

最终,他合上了手记,抬眼看着南忆公主,那样子像是要看到她内心的最深处。

过了一会儿,冯迁缓缓开了口:“南忆公主的手记中,屡次提到一个高高的山崖和一棵开满花儿的大树,树下有一个人……还有想象自己由高空坠落的情景,想必是有过类似的经历吧。”

南忆看必是瞒不住对方,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曾修习云光教术法多年,后来练功走了火,便把先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南忆此言说得恳恳切切,若她从小便是云光教的人,自然是与宋相宜没有丝毫关系了,冯迁诧异地打量着她,眼眸中渐渐腾现出失望之色。

南忆的眼中也满是落寞:“苏雅祭司曾对我说,如果心智坚强,失忆之人也能恢复记忆,可惜我不是……”

冯迁却缓缓开口,一语将她点痛:“南忆公主可是精神上有所忧虑和困扰,心中似有一番难言之隐?”

南忆微微怔了一下,颇感尴尬地笑道:“没想到先生竟凭目测,便能看出南忆身心居于困境……我自己也是清楚的,然而此疾似病非病,根本无法医治。”

冯迁却道:“我倒是听人说过,失忆之人如若重新体验当时的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便有可能恢复记忆。”

南忆闻言,心头一惊,微微有所动容。

冯迁将手记还给南忆的时候,对她说:“既然公主已经失去了记忆,不妨就继续做手记,我相信,一定会有一天,你能真正记起自己的过去。”

从海月楼回来没多久,南忆公主突然想起冯迁不日便将离开,前往北疆苦寒之地,想到他身为伶优,必然囊中不大丰盈,便想要给他些细软聊表谢意。

南忆公主将手记再次放回到枕头下面,带了些金铢和衣物,再次离开了医馆,匆匆来到了海月楼,扶着栏杆一步步上了二楼,往那间熟悉的包厢走去。

对面的药馆中,莲荷终于趁机从南忆的寝房中偷到了枕头下面的东西,匆匆拿给她的主子宋相若看,宋相若翻看着那个小册子,看着看着神色便骤然严肃了起来。

“一定是她!这一定是她!”

她的声音略显慌乱,把那小册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终于确信道:“真没想到,这贱人命这么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下去,竟然能九死一生地活下来!”

莲荷亦是大惊失色,拿过宋相若手中的册子翻看了一下,十分赞同主子的观点,点着头说道:“世子妃猜得没错,脸可以类似,经历却不一定也能类似,别人不明白,可我们明白啊,悬崖、桃花、男子、坠落……只有宋相宜有过这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