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摇摇头,“我是该恨您的,恨您这么残忍,这么武断地让他瞎了双眼,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他不答应是没人逼得了他的。我想,他一定也不希望因此让我们父女决裂,他,一定不希望我恨您。”

“他走前的确这样说过,他希望这件事永远都不让你知道,因为不想让你恨我。”露易斯.洛克菲勒爱怜地拍着女儿的肩膀。

唐心抬起头来,“但是消息也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对吗?爸爸,为什么你不阻止?君子一言真的比一个人的光明来得还要重要吗?”

“很重要。”露易斯·洛克菲勒毫不迟疑地给了个失望的答案。

“医院里的那个人是你的什么人?”除了这个,她真的没别的办法去相信她的父亲仅是为了一个约定就夺走一个人的光明。

然而——

“我不认识他。”

唐心失望地退开。

难怪文希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早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算好时间了。

她的父亲啊,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约定吗?

都是她害了他,如果她不在父亲面前表现得那么不爱他,那么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也许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惜,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包括她死寂的爱也苏醒得太迟,太迟。

“爸爸,他一定还在对不对?既然刚动完手术,他一定也没走,你告诉我他在哪。”唐心殷切地恳求父亲。

露易斯.洛克菲勒面露为难,“他其实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眼角膜是事先取下来保存的。”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跌入深渊,唐心脸色惨白无比,“不!我不相信!刚取了眼角膜的人能到哪去?他还能到哪去?爸爸,你别骗我,求你!”

“心心,爸爸真的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他真的走了,没有告诉我去哪,但是离开前我问过他,他倒是说要去完成一个承诺,一个迟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完成的承诺。”

承诺?

什么承诺?

唐心的脑子飞转,他的承诺是关于她的吗?

想不起来,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开始不确定那个承诺是否是关于自己的,于是赶忙打电话问文希。

“文希,我爸爸说厉云深离开前曾说过要去完成一个承诺,你知道是什么吗?”文希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一定知道。

文希那边也想了很久,才不确定地说,“什么承诺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boss都会抽出半个月的时间独自一人前往枫树最多的国家。某天,boss还曾笑着问我相不相信这世上有心形枫叶。枫叶都是有零有角的,要我相信有五角星的倒还行,心形?几乎不可能。”

唐心已经泪水满眶地掩住嘴,“你说,他每年都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