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崖不死八年后重逢不认,无良哥哥狠心绝情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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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白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尼玛完全两张不同的脸,身高年龄没一个对的上,这样也能认出来?!男二你绝壁开挂了吧?!小生头上现在闪着红名“白衍修”?!!

他一点也不想和沈小渊,不,现在是雪衣教教主沈星渊相认,否则有很多问题都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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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失忆了。”

白衣公子轻轻摇头,烛光下他眉宇间的忧色浅浅浮动,“这位……少侠,你方才说的这些,还有那块玉佩,在下确实没有印象,阁下可是认错人了?”说罢便要起身:“多谢今日佳酿款待,夜色已深,不便叨扰……”

眼前人却骤然倾身上前,生生将他逼回锦榻中,凑在耳边轻声道,“如何会认错?哥哥,哪怕你面目全非,烧成灰,下了黄泉,我也认得清楚……”

明明是柔如春风的语调,却让人生出毛骨悚然的错觉。

程小白恍然想起三天前的月夜小巷,自己刚说出不记得他时,这人周身蓦然爆发出的磅礴杀意……那杀意虽不是冲他,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瞬间压的他动弹不得。

此时避无可避,只得借着摇曳的烛光打量眼前人,细看之下,一时有些怔愣。

玉冠束发,华贵的青衣锦袍像是流转着潋滟波光,周身尽是含而不露的上位者威压。分别时尚显稚气的眉目,如今已经完全长开了。剑眉薄唇,仿若仙工天成的白玉雕像,不见半分瑕疵。

近在咫尺,眸色深沉的凝视着他,莫名生出惊心动魄的美,还有……被野兽盯上的战栗危机。

程小白只觉这种姿势说不出的别扭,正想抬手推开,就见眼前人已退了回去,又恢复昨日来客栈缠他时的委屈神色,那双妖冶的美目与儿时清澈灵动的眼眸重叠,“一别八年,哥哥说忘就忘,今夜邀你来此,就是想让你记起些什么……”

程小白看着那双眼,蓦地心中一软,沈小渊就算长成了沈大渊,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依赖哥哥的稚气孩童。他走之后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熊孩子,难免生出不忍。想到这里陡然一惊,自从记忆恢复后,似乎感情也变得充沛起来……

锦袍青年为白衣公子斟满酒,轻轻一笑,“天落雨,留客时。”

话音刚落,只听“哐嘡”一声窗棂被猛然击开,大风倏忽灌进来,带着春夜的寒凉和清冽的酒香,烛火骤熄,青烟散尽。

雪白的电光撕裂天际,锦衣青年的面容半明半暗,眸色沉沉好似不可见底的深渊,直要把人吸进去。

白衣公子举杯一饮而尽。惊雷炸响,细雨接着就来,淅淅沥沥的敲出清脆细密的声响,余音不绝。

夜雨中的碧湖不复白日的秀丽模样,像是一个幽深可怖的黑洞,而其上那座堂皇奢靡的画舫,此时黑黢黢一片,隐在夜色中不露踪迹,随风雨湖波轻晃。

白衣公子起身走出里间,负手而立,站在船头。风雨簌簌打来,衣袖翻涌如流云。

冷风吹醒微醺的酒意。

锦袍青年紧随其后与他并肩而立,笑意温柔。两人未有撑伞,不多时,墨发衣袍皆是水渍氤氲。

岸上的人家早熄了灯火,远山寺庙上的钟声也隐在雨声中,听不真切了。

青年眸中暗光闪动,“十六年前,也是这般雨夜……”

程小白心中苦笑,看来果然是教育方法不对,能记这么久,给孩子留下心里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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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白以前没带过孩子,也知道再穷不能穷教育。至少魔教教主总不能是个文盲。

等领着熊孩子置办完日常杂物,添了好几件新衣裳,找了一家好馆子祭过五脏,就来到后巷的私塾,给那老夫子送去一壶竹叶青,二斤上好的腊肉,招呼寒暄一番,第二天小私塾便多了一个叫沈星渊的孩子。

沈星渊那日哭过之后,就显出格外的懂事乖巧,白衍修说什么他听什么,从不多话,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点头。他懂得过犹不及,偶尔示弱可以激起那人的怜惜之情,若是每日那般,只能徒惹厌烦。

八岁的孩童每日天光未亮时便起身读书,鸡鸣时分去上早课,晚上继续温书习字,其间还要去收拾被白衍修弄得一塌糊涂的厨房,顺便烧菜煲汤。

程小白当时的做饭手艺,可谓惨不忍睹。

起初他还担心自己这样把未来教主养的营养不良不高不壮怎么办,几乎每隔两天就要带着熊孩子下馆子打牙祭。后来沈星渊进了一次厨房,他才知道教主不愧是教主,无论哪个方面都天赋异禀到令人发指。此后,他负责买菜洗菜,熊孩子负责烧炸煎煮。

饶是这样,还是打心底里觉得孩子跟着自己吃苦了。

他不知道沈星渊每夜都不敢入睡,生怕再睁眼时就回到了那个肮脏的歌楼勾栏,或腌臜的深宅大院,甚至是血光凄迷的夜晚。白衍修带给他的一切平和美好,就像是不可思议的梦境。

这样过了两个月,沈星渊终于敢去确认那人眼里的笑意,是对他发自真心的关切。会因为他多吃一碗饭而开心,会因为夫子夸赞他而笑着揉乱他的发顶,会捏他的脸说“终于长胖了一点,不过还得多吃些”,一切不是幻像,是他真的遇到了一个拿他当弟弟的人。

之后呢?黑暗寒夜中挣扎许久的人,得到了一点温暖微光,就会不由去奢求更多。

哥哥,你的底线在哪里呢孩童浅浅一笑,稚弱的面庞显得天真无害。

一夜惊雷炸响,伴着冷雨打窗,程小白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似乎还带着弱弱的哭音。

披衣下床,一开门就见软软糯糯的小豆丁抱着被子,光着脚站在门外,稚嫩的小脸惨白白的,带着哭腔说:“哥哥,打雷……我害怕。”

两人大眼瞪小眼杵了许久,程小白不得已叹气,“……进来吧,别着凉了。”

睡到半夜蓦然惊醒,只觉腰间被人勒得喘不过气。此时雨已经停了,月色浅淡照进窗棂,怀里的孩子在睡梦中紧皱着眉,他抬手拂过,满手的泪。

那时程小白恍然明白,即使未来这人如何武功绝世,手段狠戾,令整个江湖都为之颤抖,现在的他,不过也只是个孩子。一个失去亲人,内心凄惶的孩子。

心软最是要不得,从此熊孩子每天晚上来跟他抢被子。

不觉间暖雨晴风初破冻,东风吹绿千丝万缕河堤柳。

算算时间,原著中沈小渊该习武了。程小白又叹了口气,毕竟这是要成为魔敎教主的男人,性子太软可不是好事。

却狠不下心把床上的小豆丁赶出去,所以他在等一个契机。一直等到这一夜春雨淅沥。

细密的雨点打在檐上惹人心乱,灯花炸响,墨迹微晕。

沈星渊站在案前注水磨墨,狼毫蘸上饱满的墨汁,一笔一划临着柳公权的《玄秘塔》。笔触虽稚弱失力,却隐隐显出间架之中的神韵风骨。

他身旁的青年靠在扶椅上,端着茶盏,半阖眼帘,似是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