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樟今年十六,卫菡今年十七,不像前者寻不到好婆家,卫菡虽是二房所出,那门槛也被京都的夫人们踩破了,卫二夫人挑花眼,还不曾定下,但不管如何,定是门当户对的名门望族。

有这两位姑娘在,别家的年轻公子是不方便上来。

罗天驰气得牙痒痒,要知道,他本来是不屑于来的,若不是为撮合贺琛与骆宝樱,他才不想见到卫琅。

而今偏偏卫琅与骆宝樱在一条船上。

他在另一头道:“既然游舫上好些姑娘,你们这些远亲也该避忌些,我看卫二公子,卫三公子,还有骆家公子们都该来咱们船上。男人们在一起,光明正大,何必妨碍姑娘们游玩呢?是不是?”

卫琅眉头一挑。

那游船是宜春侯府的,宜春侯府往前只有罗珍一个姑娘,而今没有了,船上便一个女眷都没有,只卫琅并不想称罗天驰的意,谁料旁边的卫莲却很高兴,笑道:“罗公子说得不错呀,哥哥们,还有两位表哥,你们快去那里吧,咱们一会儿正好请几位姑娘过来船上玩,这样才热闹呢!”

她无意识帮了罗天驰一把,罗天驰趁机煽风点火:“我这儿准备了好酒,也正想与几位公子聚聚,请过来吧。”

两方推拉,男人们不好再留,陆续去往罗天驰的游船,哪怕是年纪小的卫崇,也都跟着走了。

卫菡斜睨妹妹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呀,将他们都赶走?”

“什么鬼主意,是真的。”卫莲指一指前边,“瞧,周家,梁家的姑娘们都出来了,咱们请她们过来好不好?人多有意思呀。”

卫菡啐道:“胡说什么。”

因有很大可能,她是要嫁入梁家的,妹妹也与梁家姑娘亲近,这回是变着法子要拉红线,不过梁二公子十九岁就中了举人,生得气宇轩昂,祖父,父亲也倾向他,卫菡想着,脸蛋隐隐发红。

见姐姐害羞,卫莲可不管这么多,立时就喊起来,那头很快有了回应,不多时,周家,梁家姑娘便来了。

周家有两位姑娘,梁家有一位,骆宝樱都是有数面之缘的,很快便笑着闲谈起来。

在这条船上,都能听到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

贺琛站在甲板上,瞧见人群中那一道身影,有些遗憾不曾接近骆宝樱,他忽地想起那日去骆家,老太太虽是极为亲近,甚至还想留他用饭,可自始至终,骆宝樱都没有从闺房出来。

他原本想告诉她,这事儿是他不对,不应该提出请求,要她教妹妹骑马的,没有这桩事,也不会让骆宝樱觉得难堪,这一切全都因为他想见骆宝樱的私欲,而今也不知她有没有恼,也不知她还会不会再见他。

少年忽然发现,比起念书,情情爱爱比什么都难,随时随地都能牵扯住他的心。

见他望眼欲穿,罗天驰道:“骆三姑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哪里会怪你,放心好了。”他压低声音,“现在见不到,一会儿去看荷花,姑娘们都要出来的,要说两句话还不容易?”

贺琛眼睛一亮,不过想到自己心思被罗天驰知道,脸颊又忍不住一红,轻咳声:“我只是想亲口与三姑娘道歉。”

口不对心啊!

罗天驰嘿嘿一笑,想当年多少男人追求姐姐,也不是没有利用他来亲近姐姐的,他早已习惯这些说辞,不过贺琛这样他并不厌恶,毕竟那是他亲手选的未来姐夫。

两人窃窃私语,不料华榛自小习武,耳朵极是灵敏,忽地凑上来道:“原来你小子看上骆宝樱了!”

贺琛吓一跳,回眸看见华榛双手抱在胸口盯着他,脸不由更红了,可他并不喜欢华榛这样粗鲁的说法,冷下脸皱眉道:“还请华公子莫胡说。”

“胡说?”华榛挑眉,目光从贺琛身上扫了一遍,“不是最好了,她这样的性子,有得你受!”

既没有别个儿姑娘温柔,也没有别个儿姑娘识趣,她就像一根随时能叫人起火的小辣椒,谁娶她谁倒霉,只贺琛哪里会理解。骆宝樱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遇到华榛,她才会那样泼辣,在贺琛面前,自然是不曾表现过的。

所以贺琛觉得华榛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这样说骆宝樱。

眼见这二人要起争执,罗天驰忙道:“日深他这嘴向来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能往外说,你别理他!”一边狠狠瞪了华榛一眼,“你没事儿别说骆三姑娘坏话,不然小心我不饶你!”

华榛皱起眉,实在不明白骆宝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总能让罗天驰护着她,大约私底下还觉得骆宝樱像罗珍?他现在当然不会觉得罗天驰也看上骆宝樱,不然拉着贺琛作甚?那不是傻吗?

他挑唇一笑:“我还没那么大闲工夫专说她呢!”

声音零星飘于卫琅耳朵里,他面色一沉,而在后面的骆元昭,目光落在贺琛身上,极是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