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的课堂,数学模拟考试的试卷发下来,望着49分的试卷,林筱菡眼泪一滴滴落在试卷上,贺俊一把扯过试卷,叠成飞机,“咻——”地飞进垃圾桶,说:“你肯定能考进重点高中的,我相信。”

他手把手教她几何推理如何证明,半个学期内,她的数学就跟上了全班平均分,中考发挥超常,与他一同考进了重点高中。

高考出分数那天,林筱菡在公交车站最后一次见了贺俊。那时,她名落孙山,他金榜题名。

考进同一所大学的女朋友搂着他的脖子,校花和校草,多么般配的一对。两人亲密的呢喃,甚至不顾人来人往,在热闹的车站接吻。

林筱菡不顾一切地冲回学校,在复读的补习班报名处填了资料,一边填一边流眼泪,连接待的老师看得都心酸了。

少女时期的林筱菡单纯地认为,只要能够追赶上贺俊,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一切皆有可能,却不知道,时间渐渐把他们隔开得越来越远。

暗恋十年的份量不轻,但是闯入别人的家庭是不道德的,该坚守的底线她清清楚楚的明白。

她到现在还一直认为,聂梓丞就是上帝打开的那扇窗,因为他恰恰出现在上帝关上贺俊这扇门的时候。

可是,一旦关上的门重新打开,她是应该只守在窗边望窗外美丽的景色,还是推开门走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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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菡得知聂梓丞回国的日期,还是去学校报到时通过周明朗之口,说是军演在5天前就已经结束,指挥官还要留在当地作军事交流,并不随部队一起返程,还得耽搁几天,国庆的时候回来。可那天,正好是同学聚会的日子。

“有空就和我一起去机场接机吧,他虽然不说,但肯定希望一回来就能见到你。”

毕竟是10周年的大聚会,杨婷婷的热情也高。飞机是晚上到达,林筱菡只好和周明朗约了到同学聚会的饭店来接她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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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大学毕业三年,就可以初步预见这一辈子的成就。且不论说得对不对,但同学聚会的确可以略窥端倪。事业得意的男同学巴不得天天同学聚会,精神上压制男同学,肉.体上征服女同学。

原来在初中经常被小混混欺负的矮肥圆,如今摇身变成了房地产老总,即便知道他在外面包有二.奶,还有女同学跃跃欲试地想成为他的三.奶四.奶。

25岁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正常的话该是大学毕业的第三个年头。然而林筱菡似乎是个人生拖延症患者,步调与同学们不太一样,自然也就失去了许多共同话题,例如工作上的烦恼,例如婚姻里的困惑,例如关于小孩的教育方法……

杨婷婷和两个也是从事文化业的同学相聊甚欢,林筱菡自己去找东西吃,100块的活动经费可不是白交的。

在种类繁多的自助餐点前转了一圈,碟子里堆起了美食,她还想去饮料机要一杯喝的,纠结于没有地方搁碟子,只得转身。

整个聚会她都在回避的贺俊,却翩翩然来到饮料机旁,取了两只杯子,很随和地问她:“一半可乐一半雪碧?”语气里听不出多年未见的生分。

林筱菡不住惊讶,只是一次高中的聚餐,她去自动饮料机要饮料时,他也来帮女朋友接饮料,她习惯性地接了一半可乐一半雪碧,时隔多年,他居然还记得。

“谢谢。”她接过杯子,正要找桌子坐下,贺俊又在身后喊了她,“打电话给你,怎么都没接?”

“哦,我换号码了。”林筱菡淡淡地答,找到空桌坐下,往嘴里塞着食物,美食在嘴里却嚼之无味。

贺俊也拿了杯饮料在她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撑在桌上,眼睛眯得狭长看她的吃相,忽而笑了,“你很饿?”

林筱菡硬吞下口中的牛肉,抬起眼说:“吃饱还有别的事……”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接了电话,是周明朗打来的,说是部队里临时有事,不能和她去机场,让她一个人也别去了。可林筱菡还是想去接聂梓丞,同学聚会也没她什么事,看了时间差不多,该出去打的了。

晚上七点,站在车水马龙的市中心,是她低估了交通高峰期的威力,根本没有一辆空车经过,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聂梓丞搭的飞机八点半到达,现在已经七点二十。

“哔哔……”一辆黑色路虎停在路边,车窗摇下,“要去机场?我刚刚也临时接到电话要去接一个人,上来。”

贺俊今天也是穿一件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只不过,时隔十多年,单车变成了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