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看着甘尼克斯走向自己,炽烈狂野的吻堵住了他的双唇,在林平之以为对方只是蜻蜓点水时越演越烈地侵入口腔,男人特有的情|欲气味瞬间充斥着他的鼻腔。

林平之的呼吸逐渐紊乱,当他察觉甘尼克斯将自己推在柱子上似乎要来真的时候他有些费劲地从对方铁钳似的双臂中挣脱开去,恼羞成怒地低声质问:“你干什么呢!”他真是有些怕这大个子取之不尽的精力了,一天折腾个两三回还没个够,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敢乱来了。

林平之面上潮红双目湿润地瞪他,嘴唇被咬得水润嫣红。甘尼克斯厚颜地凑上去把他抱个满怀。他可真瘦,他想,他的手掌已经够到了另一边腋下才能紧紧抱住对方。

甘尼克斯多想向诸神起誓,只为永远拥有这柔软双唇、皮肤和眼神。他视对方为兄弟,为稚子,为爱人,却又比其中任何一种情感都要浓烈。但如若这种爱意将被神明诅咒夺取对方的生命和灵魂,那他将解开束缚放他远行。

空气静默无声,他们的一呼一吸仿佛从周围无数的嘈杂中层层过滤而出,其中附着的复杂的情感却因此更加生动而明澈。林平之被他拥着,心中泛起疑惑。他不问其因,但深知甘尼克斯为何要让景宣留下,他想让她走,一直都是。而现在对方又在无声地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爱意和不舍,令这难得的温存参杂痛苦和不安。

“方才发生什么事……”景宣来到室外,看到那两人后低低咳了两声。林平之掩饰下尴尬正色道:“克拉苏发动了一次攻击,谁也说不准第二次攻击时明天还是后天,你得赶快离开。”

“这事我来的时候便已知晓,我既来了自有保全之法,林弟无须担心。”

景宣微笑道,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便转头看向中庭,他看上去比林平之更习惯这里的一切,无论是野蛮的打架还是放荡的交合,他的面色始终如一。

但忽然,他的眼神落在了某个点上。那人的金发,野性却又精明的双眼和如打盹雄狮般的神情令景宣总觉得有几分面熟,像是在罗马的某个地方见过。

景宣在记忆中思索了半晌但一无所获。随即他察觉到对方的视线,那个男人也发现了他,在露出那种感兴趣的眼神之前的神情让景宣知道对方也认得他。景宣这下几乎可以断定这人是罗马派来的,也许还是与西庇阿有来往的达官贵人,才会记得自己。

他就是那个奸细。

奴隶头子们仍在试图找出可疑人物,景宣立即回到屋中,“灵鹊,准备笔墨。”

他用竹管轻轻吹了两下,一只白色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进来,他迅速写好字条,却被身后砰地一声猛地一吓,他回转身看到斯巴达克斯正冷着脸看他,望了眼他手中东西问:“你想干什么?”

“怎么了?”闻声而来的林平之问。

“没什么,和我远在凯里的同伴们报声平安。”景宣看了眼两人,镇定地回答。

“希望你的同伴们没有包括罗马人。”斯巴达克斯伸出手,“但为安全起见,很抱歉,请把它给我,你在这里的时候不能传递任何消息出去。”

保持的笑容微微一僵,景宣爽快地将信件交给他:“没问题。”

“谢谢你的理解。”斯巴达克斯微笑颔首,当看到那上面龙飞凤舞的陌生字迹后叫道:“林,上面写的什么。”

林平之接过草草过目,“如他所言,没有对这里透露只字片语。”

斯巴达克斯真正放下心,但诸神对他的考验并没有到此为止。外头一阵匆匆脚步声后,巴尔卡缓过气道:“有一艘船正在驶向我们,看起来要在留爱沙着陆,是一艘海盗船。”

“海盗船,他们不在地中海兴风作浪来这里干嘛?”斯巴达克斯立即深吸口气和他出去,而他一到外面,立即就看到了让他大怒的一幕。

“克雷斯!”

中庭里无所事事的奴隶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满足于不痛不痒的搏斗,他们打算在这些罗马废物身上找点乐子,克雷斯正在虐打其中一个罗马青年,他的同伴害怕而无助地躲开,四周满地的鲜血和面包屑。

斯巴达克斯上去拉开他:“够了!”

“这狼心狗肺的臭虫吃了我们的东西还敢朝我吐口水!”克雷斯雷霆大发双目血红:“你知道这短短几天我们的人增加到了多少吗?三万多人!我们自己都不够吃,而你还把粮食浪费在这群罗马贱|人身上!”

“克拉苏的人比我们只多不少。我们的粮食紧缺,那他们一定更甚。”斯巴达克斯冷静的声音冷却这克雷斯的暴躁,“跟我去码头,我们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