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我是想,我们第一仗,还没打就知道是胜券在握;第二仗,有点侥幸。

这一次,我以为还是谨慎一点好。敌我兵力悬殊太大,而我们又无所倚仗。我们这些人进去鲜卑营地,就好像一把沙子撒在草丛里,见也见不着。我觉得一点把握也没有。”钱丰冷静地说。

“昃央兄,你的意见呢?”马腾见单于昃央默不作声,问道。

“打他一仗倒未尝不可,关键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到比较好的突破口。心里没有万全之策,就贸然出击,我不主张。”单于昃央一如他的沉稳,不急不躁地说。

“初元兄,你有什么高见?”经过这一段时间,马腾认为庞道是一个有智谋的人,期望他能有所建议。

“跟昃央兄一样,我也不主张打无把握之仗。兵力悬殊我倒不怕,关键是我们要拿一个章程,想好怎么打得奇、打得巧,又能全身而退,如此方好。

军侯你是不是有什么妙招?说来我们大伙听听。就这么着连个屁也不放就回去,我想想就窝心。”庞道把话题却又转到马腾的身上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大伙儿看可不可行。”马腾顿了顿,说道:“刚才我在瞭望敌军营盘的时候,无意发现有人在点燃篝火,却引燃了周围的野草,几人上前扑救方灭。

当时就想,现在正是秋高草黄、树枯风劲的时候,若在敌营外围上风口放火,栅栏车子皆是木头所做,帐蓬均为牛皮所缝,这些都是极易燃之物,加以地上的野草,可成大火之势。放火的时间,可定于三更。

敌军白天已行军数百里,人马困乏疲惫,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防备松懈;再加上他们派出的哨骑被我们全歼,没有传回消息,而且从这两次作战的情形来看,敌军被上次的作战冲昏了头,以为我们怯战不出,还躲在长城后面静待援兵,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这里,更没有想到会袭击他们。

至于放火地点,我想选在西北角,其一,这是上风口;其二,那厢正是鲜卑饲养牛马的地方。

在那里点火,火借风势,可漫卷全营;牛马遇火乱跑,则能大大袭扰敌军,使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上下不能相联,左右不能互动。

此时,我等乘势而上,于混乱中掩杀敌军。敌军此时一是摸不清头脑,搞不准我们究竟有多少人,再者混乱不能相顾之际也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如此一来可凑奇功。”

当马腾说出用火攻的时候,那单于昃央、刘天保、万钦仁、庞道、钱丰等人已是心下称妙,待得马腾说完,更是击掌相呼,喜不自胜;那石山挥舞大锤,已跃跃欲试,似是马上就要冲击杀敌一般。

马腾接着说道:“至于敌我兵力悬殊,这是事实。但我们在从番和来居延的路上,还有在居延城里的时候,裕隆兄和昃央兄给我们讲述我朝先辈英雄人物抗击匈奴故事,他们以少胜多的例子数不胜数。

昃央兄曾说到,耿夔、任尚、赵博等仅率八百精骑在金微山一战,就大破北匈奴,斩阏氏、名王以下五千余级。今天我们人数虽较先辈为少,但我们得天时地利之助,胜过一千人马。

我等虽不如前辈英武,但我们手中的大刀难道就不锋利吗?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天我辈竟然成就不了后世景仰的英雄?

我等固然年少,然前汉霍去病大将军领兵纵横驰骋大漠的时候,不过与我们一般大小。前辈能做得,我们为什么就成不得?”

马腾一席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马腾即势作出部署,晚上点火后,石山、万钦仁两员虎将各领本屯人员在前冲杀,刘天保、单于昃央两翼侧应,庞道率军断后。众人得令,各回本部动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