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马腾投宿在山丹县城。

但他并未与县令玉垄接触,而是直接在一家客栈歇息。

第二天一早,马腾等早饭后,在县城遛达了一圈,遂出了城,向屋兰县方向走去。

马腾说:“咱们这次出来有二十来天了吧?也不知崔自当一案审理得怎么样了,郡里有没有什么大事。

还好只有屋兰和昭武没去,咱们加快脚步,争取早日结束巡察,回到觻得。”

高何奇说:“我估计案子早审理完了,就等你回去结案。

不过郡里可能没啥大事。

一般的事情,有天保长史和永嘉先生料理;

若有他们不能决断的事情,能等则等,不能等肯定会着人前来寻你。”

马腾点点头。

这时众人来到一个岔路口,哪条路是通屋兰的,连高何奇也不能确定。

而此时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是以马腾踌躇了。

稍待,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从后面跑来两骑。

范吉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两位大哥,往屋兰方向怎么走?”

两人勒马停下,打量了众人一眼,方手指前面一条路,说道:“沿此路一直向前走,别无分路,可直达屋兰。”说完又策马飞奔而去。

马腾等沿着两人指点的路径慢慢地向前走。

走了约有二十余里,此时天将正午,酷署难耐。

马腾道:“咱们且找地方休息一下,让马儿也吃些水草,待下午凉快了再赶路。”

于是众人来到路旁一棵大树下,喝点水,吃些干粮,也将马放开,任由它们吃草遛达。

过了约有一个半时辰,马腾等继续启程赶路。

此处已进入丘陵地带,在马上打眼四下望去,路旁的庄稼长势喜人,随风摇曳,哗哗作响。

再向远处望去,洁白的羊群点缀在绿绿的大草原上,牧童的歌声杳杳传来,与偶尔的马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惬意的田园风光。

高何奇叹道:“上次羌胡作乱后,经过十年休养生息,山丹一地乃至整个河西,就是这样一番平静繁荣的景象。

若是再有个十年二十年的和平时光,张掖岂不是要变成人间天堂?”

阎忠说:“天若有情天亦老。

怕的是上天不遂人愿,这种景象如白朐过隙,战乱眨眼将至。

届时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百姓何以安生度日?”

“噢,阎先生,”马腾惊异地问道,“不知您何以有此一叹?”

阎忠紧皱着眉头,忧虑地说:“我自离开属国以后,心里一直不太踏实。

以曹无伤之为人,向来飞扬跋扈。

然太守过后,日子竟然这般平静,大人不觉得有些诡异吗?”

马腾问:“你是说曹无伤会不利于我?”

阎忠道:“这曹无伤,我虽是第一次见,但对他的传闻,我听之已久。

况昨日见后,我观此人,天庭倾陷,地阁尖削,掌心有黑气盘绕,这说明此人杀孽太重,并主近日有不测之祸;

而且此人尖嘴猴腮、双眉紧蹙,说明此人心胸狭窄,乃是一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