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酉时文图一行进入京城,宁静即刻被繁华抹煞。长街之上已近朦胧,喧嚣虽不及夏日,但人马店铺之蒸蒸热气昭示着升平天下。

“文图哥哥,快看!”

文图顺着符柔玉臂瞧去,一家红楼客栈三层矗立在林林总总的房群之中,店门旁边竖立一块巨型牌匾,赫然书写着几个大字:京城文图汇。

几人立即下马走向客栈。

“客官,里面请,是饮酒,住店还是听汇?”店家一见眼前立有五人连忙问道。

“听汇?”符柔不明其意。

店家立即殷勤起来,满脸陪笑道:“呦,看来客官是外地高贵,先进屋,先进屋,本楼独有的文图汇,满京城都知道,载歌载舞伴着弹说,边饮酒品茗边赏心悦目……”

“文图汇是何内容?”文图以为只是文辞图章之类的墨客手笔。

店家却满脸含笑,弯着腰试探着伸手去牵红图驹与白马,忽见两位马主没有反对之意,立即摇头腆笑,满心欢喜道:“几位客官大人,咱边走边说,这文图汇的内容主要来自北方,一些能人雅士根据江湖消息,描刻了当年京城之内彩剑侠士文图北上剿寇的传奇……”

“什么?!”文图大惊失态,立即用手捂住剑柄,看来这彩剑绝不可再轻易出鞘。

符柔赶忙用手捂住嘴,瞬间又松开吩咐道:“四马单厮,上好草料伺候,先备些酒菜,我等既住店也赏那文图汇!”符柔这次没有去征询文图意见,因为那文图汇令人神往。

“好嘞好嘞!”店家高兴不得了,这一笔银子来得顺畅。

五人临墙而坐,点几碟小菜,上两壶烫酒,几屉白萝紫叶包子,小公子吃得津津有味。

符柔压低声音问道:“文图哥哥,为何京城之内知道如此详细?”

“定是黑野山一带的人知道详情,传到京都这里,便将二者结合起来,只要没有北土音息就好。”文图突然想起自己北土破散部与雪山取白芝之事。

“嘻嘻,我却希望有,令这京内之人知道,我文图哥哥是何等神勇!”

文图倒无此愿望,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说不定哪日离开南国王朝,免得更多人念及,看着符柔一脸兴奋模样,便不再反驳。

随着夜色来临,客栈之内的人逐渐多起来,文图见符柔已经餐罢并使了个眼色,符柔立即会意,戴上斗笠,同时给小公子扣上毡帽,并将长围巾提起遮住脸庞,因为两人不能露面。

远处架台之上已经有人在准备,搭鼓布景,乐师就坐。

店家挨个餐桌收着银子。

文图没想到自己的穿梭,倒是吵红了京城之内的一家酒楼。

正在捉摸着,店门一转呼啦冲进七八个人,身着青衣腰间垂剑,那剑是宫内所有!紧随着迈进一人,虽稍有沧桑,可文图一眼便认出,赶紧转过头来。

冷凌!

入内之人并没有去惊动看家,立即围坐在三个圆桌四周,紧紧围护着中间空桌。

大将军护驾!

文图暗暗惊诧,不会公主会来听汇吧!

“楠儿记住,一定不要出声,不要回头看,一会儿可能王姑要来,现在不是时机……”

“为何不能相见?”小公子兴奋言道,不过被围巾蒙着嘴,有些含糊不清。

文图不能过多说话,悄悄答道:“会有坏人妄言,称你乃假王子,不要多问!”随即冷肃起来,小公子连忙点头,可是眼前没有舞台,只好直勾勾盯着姑姑看。

稍许便有几人布衣素装进入,冷凌紧随其后。

文图侧眼瞧去,立即血往上涌几乎不能自制,按住符柔的手微言:“符柔,千万不要动,是大王、王后和公主!楠儿也是!”

大王携王后、王妹一同微服赏看文图汇!

符柔身体一抖,虽然有斗笠遮挡,再者背对着架台,可是已经感觉到公主的气息,毕竟小时候与她缠绵半年之久。

小公子狠狠瞪大眼睛,身后不远处便是魂牵梦绕的父王与母后,却不能跑上去相见,对于八岁孩童来说异常难过;符柔觉察到小公子不对劲,顺势将她搂过靠在自己身前。

也许就是这一刻,小公子知道什么是王……

“莹姑娘,三番五次喊我前来,便是为这文图汇么?”大王声音很低微,不过功力非常的文图与符柔听得一清二楚。

“王兄,”此称一语双关滴水不漏,“听闻此汇震动京城,且内容却有蹊跷,便引来四妹一同观赏,也许能寻得蛛丝马迹。”

“再优美的歌舞也比不过嫂嫂的神技,只是这名字妹妹很是奇怪,”说着,公主望一眼冷凌,“彩剑侠士人人皆知,可是与文图何干?”

“听闻妹妹说,那彩剑侠士便是多年前你府上一位哑人侍卫,也曾帮衬过妹夫,”陈莹儿心知肚明,“你倒是说过那人与文图模样相仿,我们不妨听听!”

陈莹儿旁敲侧击,以免公主得知彩剑侠士便是文图后失态,而自己多年见不到文图,也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有何动向。

公主摇着头,虽然冷凌早已告知阿文便是彩剑侠士,当时唏嘘不已,现在更是阻止阿文便是文图的想法,因为在那后苑,自己靠在阿文肩头,幽幽陈述对文图的思念,若是同一人,自己不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