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已是晚间,为何远处黑压压有兵士小道而行,足有五千余人,方向确是向南!

京畿周围已无兵马,尽是北上而去,岂有南下之理?文图忽然醒悟,那方向是京城!他们要夜间进城,这绝非大王与冷凌调遣,只有陈王一伙!此时进京,绕官道而行,其目的昭然若揭!

此时,文图才明白为何那些小说史记中,为何屡屡出现株连九族的字眼。

陈王一族先是设计消灭自己的罪证,趁机提拨是非引起兵乱嫁祸王室,导致南国京畿空虚,而后再折兵而来谋逆,要挟大王!

文图立即折返,没想到红图驹立即扬蹄飞奔,直向京城而去!

事实上,他想得太过简单!

此刻的陈王府,已是灼烧至焦──

“大人,如今已是火在眉睫,我们的兵马即将进入京城,大人速速做出决断吧……”赵王已是冒着汗近似乞求。

陈王右手紧紧握住宝刀宽柄,手背青筋暴起。

“护国公大人,”耿王深知已经无路可退,“如今能够救我们的只有自己,在下已经探明秘武杂役已在大王手上,说不定那道师也藏匿在王宫,这样一来,我们被削王杀头是迟早的事情;今晚我们有五千精兵进入王宫,冷凌与廉盖不在,最为紧要的是,家女已经买通王后身边的一个侍女,稍后便给大王服用遏制功力之药,自是无色无味,大王也觉察不得,只有一个时辰,只要大王下令便可啊,机不可失啊大人……”

“你……你们!”陈王瞪眼看向耿王四人,“先是瞒住老夫,擅自动用秘武引起兵变,如今又篡权夺政,岂不是将老夫逼至万劫不复之地?”

“大人此言差矣,”丹王虽很少言谈,不过此时却按捺不住,“大王意在我等,北土意在南国,可是眼下北蛮之兵强悍无比,我南国兵马必将一败涂地,到头来百姓横尸万里,南国不复,大王不杀我们,北王也会杀我们;可大人想一想,如若我们令大王退位,更换王天,将大王一干人交由北王处置,以换天下人性命,说不定大王也会首肯,南人只要免得一难,自会尊护国公之举,即便是苏士、冷凌等人见大王天意已决,也不会造次,我等不但无罪,反有救世的功德,大人必是千秋万代的功名啊……”

邱王一听还有此等好事,忽一下蹿起来,粗粗声音说道:“护国公,就这么办,我们死不了,南国百姓死不了,几十万大军死不了,唯有大王一人承担本是他应该的;还有,王后自是王后,北土不是说了嘛,五不杀便含着王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大人!”只要是不死,他什么都同意。

莹儿乃不杀之身!

陈王忽地眼睛亮起来!

当年听从那个哑巴的建议,违背祖制令莹儿入宫为后,再后来有异族通婚之允,现在大王又擅自剥夺诸王兵权,也许这一切都是给自己留下的说辞!

四十年压抑的野心终于爆发!

正是这不甘心的欲望,一直令陈王处于风火之巅,哪怕是大王殷殷孝心,也会被他认为是驱赶之意;也是这不甘心的欲望,令他数年来飞扬跋扈,无恶不作手满腥血,最终被逼入万巷死角。

想着,陈王已是立起,低声喝道:“传本王之令,入城兵马予以放行,以为大王护驾之名进驻王宫,各将领围住王后寝宫听我号令,你等立刻回府等候消息,我马上入宫!”

“大人英明!”众人终于见到曙光,想象着再度耀武扬威于朝殿,喝令天下城池,更是那赵王,竟开始幻想自己外孙成儿摇身一变王公子!

耿王更是出一口恶气,要么这爱女日后永远抬不起头来。

此时,红图驹疾扬后蹄如飞般冲入京城,守卫来不及甄别喝令,那一人一马已是扬长而去!“红驹,莹儿令你快些!”文图已是心跳如鼓,恐惧着万一迟步会酿成千古惨祸!

红图驹拼尽全身精力,唇下白气呼呼吐出……

王宫内,未等到护卫出声便纷纷倒地,陈王等人的兵士涌向王后寝宫……

“什么人?护国公,你……”寝宫护卫刚刚出声便无了音息。

大王与王后正要休寝,忽听外面有异,双双站立起身。

陈王手持宝刀已然冲入寝殿!

“护国公……”钰儿见陈王竟持刀入殿,手足无措起来,惊慌地瞪大眼睛。在后宫之内,除了侍卫,任何人不得携武而入,又见老主子煞气腾腾,忙不迭退至王后身边守护。

立在白帐边的侍女见护国公杀入寝宫,竟阴阴一笑,走进陈王微微点头,表示大王已喝下瘴药。想到自己完成耿妃嘱托,说不定哪日会飞黄腾达,嘴角已经微微翘起,浑然觉得自己已经着上王妃之服侍……

大王与王后一见惊愣不止,这侍女与国丈、父王何干?

侍女见完成任务,转身意欲离开,陈王暗哼一声,手中钢刀微微一挥动,那侍女脸哀嚎之音都未发出应声倒地,当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