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听了顾准的话,微笑着颔首,期间咳嗽了几声,内侍赶紧端了一碗止咳的茶水,宣德帝喝过之后方跟陆离问起话来:“之前你在军中的时候,担任何职?”

陆离见到宣德帝就想起了当年的事,如果不是他不分是非的下了圣旨,派了禁卫军去云州,穆家也不会被绞杀在战场之上,更不会有如今的这一切!

所以对宣德帝,陆离是恨的,恨他对穆家的不信任!

可他也知道,作为帝王,尤其是坐皇位坐久了,对权势只会越看越重,甚至从古至今,不缺因皇上对自己的儿子忌惮,而杀子或禁子的事,更何况是掌着大半兵权的国公府呢?

此刻听到他问自己,他按下心中的躁动,稳了稳心神道:“从三品游击将军,未有军功在身,尚无武勋。”

宣德帝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陆柏,内侍在一旁低声道:“是陆家大房嫡次子,行三。”

“你叫什么?”

陆柏心神微凛,“属下陆柏。”

他刚入了伍,同样没有武勋,面对皇上时便不能称臣,因此只有称是属下。

宣德帝同样嗯了一声,之后又是对着陆离说的:“你现在情况如何了?可能动武?”

陆离在跟来之前早就知道这趟来的目的,虽然他现在的腿承受不住动武的压力,却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行,穆颜清交待过他,立地射箭、骑马只要不狂奔还是可以的。

“回皇上,若是立地射箭还是可以的,至于骑马…伯爷交待过,不宜时间过长,亦不可狂奔,待转过年方才会好一些。因得了伯爷的交待,属下最近在家中设了箭靶,在练习呢!”

毕竟六年不曾动武,生疏是肯定的。

顾准很适时的站出来说:“皇上,等转过了年,他才能动武呢!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就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了。就是药材太稀缺,若是药材足够的话,他年底就恢复了!”

别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宣德帝都当真了。

他想了想,留下了陆离和穆颜清,让其他人回去了,同时又把定北侯唐硕宣了来。

唐硕进来,见到除了顾准竟然两个年轻的,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一眼,看到穆颜清的双眸时,便知道他们是谁了,他进前先给皇上请安见礼。

顾准恰好刚想到一般的说:“哎哟,皇上,陆离的脚刚有些起色,不能站太久。”

宣德帝当即吩咐内侍去搬了两个杌子,穆颜清扶着陆离坐好,还低低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陆离冲她笑着摇了摇头,还拍了拍穆颜清拉着他的手,穆颜清则脸色羞红的垂了头。

宣德帝微微眯眼,陆离不是一心挂在顾家的那个姑娘身上吗?甚至都为了她失去了大好前程,瘫在床上六年!怎么现在跟穆颜清倒像是相敬如宾一般,难道是因为她的名字?

还有他刚刚吩咐内侍去搬了两个杌子来,可穆颜清却只扶着陆离坐了,而她则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到陆离的身边,安安静静的,这点倒真不像个戏子出身。

在宣德帝的心里,小孩十岁以前就算能记事,可性子却不稳,大一大的时候她却进了祈愿阁做了伶人,她应该更轻浮一些,可现在看到的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