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秀居然向她最看不起的蒋初晴道歉,顿时觉得大丢脸面。她不由怒火攻心,偏偏又发作不得。于是*提着裙摆,铁青着小脸冲了出去。

明秀怕她出事,只得让身边的丫鬟也跟了上去。见场面变得有些尴尬,其余几个年纪小些的小姐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带着自己的丫鬟们告辞离去。偌大的暖阁中,只剩下了蒋初晴,钟紫苑,刘玉清,明秀,还有那黄衫女子。

那黄衫女子的目光在钟紫苑的身上不停的打着转,见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浅绿色织锦夹袄,领口以及袖口处镶嵌着一圈绒绒的白色兔毛。下身是一条绣着缠枝牡丹纹的百幅长裙,裙边压着一块通透的碧玉。万千青丝在脑后挽了个如意髻,只簪一只应景的梅花白玉簪,耳边摇荡着两只小巧的珍珠坠子,手腕上笼着几串圆润的粉色珍珠手串。通身配饰看上去十分的普通,丝毫没有出彩的地方。于是她福了福,细声细气的询问道:“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贵戚?”

钟紫苑也屈膝回了礼,说道:“家父乃太医院钟院使。”

黄衫女子捂嘴一笑,轻蔑的说道:“我竟不知,长公主赏梅会的帖子会发到太医院去。”她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讥讽。

以钟院使五品官的身份,他的家眷确实不够资格受到长公主的邀请。钟紫苑知道今天自己会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刘玉清的缘故。于是她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返身回到了刘玉清的面前。

见钟紫苑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转身就走,黄衫女子越发得意起来。她故意拉着明秀抱怨道:“长公主是何等淸贵风雅的人物,才会办下这盛大的赏梅会。可惜如今却叫那些小门小户,不知尊卑之人混了进来,真是多了一股子穷酸之气。”

明秀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她原本以为钟紫苑也是哪家勋贵家中的娇客,为了息事宁人她才会主动代*道歉。没想到面前这个侃侃而谈,逼着*节节败退的少女,却只是区区一个太医院院使的女儿。

这样的出身还敢帮蒋家的庶女出头,得罪自己那个莽撞的妹妹。分明就是没有把世代簪樱的长兴候府放在眼里,这让明秀的心中不由暗暗恼火。

钟紫苑虽然没有把那黄衫女子的话放在心上,刘玉清却见不得有人如此奚落自己的闺中蜜友,她冷哼一声,开口说道:“长公主不但是淸贵风雅,也最是惜弱怜贫,谦恭礼让,所以才会受到朝野上下的爱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邀请的客人中,居然有那种如暴发户般,仗着家中权势便盛气凌人,目中无人。还意图挑拨口舌是非,随意造谣生事之徒,一定会心生厌恶。也污了这梅花高洁,坚强,谦虚以及傲骨之风。”

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打脸,黄衫女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张俏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别提有多尴尬。偏偏她和明秀都认识刘玉清,知道她的父亲刘太傅官居一品,是当今皇上的启蒙恩师,又有拥立之功,所以很受朝野上下的尊重。她一个三品礼部侍郎之女,自然不敢随意得罪。

明秀见刘玉清出头帮着钟紫苑说话,便知道今天在这里继续说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于是她悄悄拉了那黄衫女子一把,然后对刘玉清福了福,说道:“刘姐姐的指教,我们一定瑾记在心。请恕妹妹们先行告退。”说完,她拉着那黄衫女子一起,也离开了暖阁。

钟紫苑见状,笑道:“瞧你,她们心中不忿,说两句难听的出出气也就是了。反正我是左耳进右耳出,身上也不会少两块肉。偏偏你还要来充什么侠客,来个仗义执言。现在好了,嘴上是痛快了,却又把人给得罪了吧!”

“难道我得罪不起她们吗?”刘玉清语带不满的反问道。说到这里,她又捂嘴笑了起来,说道:“我估摸着她们以前也没少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子,如今面对面的说上几句,我心中倒是爽快了不少。”

“原来有人是借着我的由头,为自己出气来着。”钟紫苑故作焕然大悟的模样,点头说道。

刘玉清便笑着要去撕她的嘴,嘴里还说道:“让我看看你的舌头究竟是什么做的!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人说尽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钟紫苑忙捂住脸,笑着讨饶道:“好姐姐,饶了妹妹这一回吧!我下次一定把姐姐仗义执言的恩情记得真真的,再也不敢胡说了。”